商邵看着,半晌,很轻地哼笑了一息:“别傻了,你自己感冒还没好。”
“其实时尚圈的那些事情……没什么大不了的,我是电影演员,导演挑人,又不看你上了几次杂志,穿了什么衣服,”应隐勾着他手,始终低着脸:“每次有活动,虽然会被笑一笑,但我不看的话,就没所谓,时尚代言主要还是给公司赚钱,我自己……”
“开心么?”商邵静静听她说了半天,径直问。
应隐被他一问,蓦地静了,眼泪说来就来,挂在唇上,滑过下巴,啪嗒一声掉在商邵手背。
她点点头。
商邵勾了勾唇,抹她眼底:“怎么这么爱哭?”
“我哭戏最好……”应隐声音还很平静的,不见颤音也不见气短,“很会哭的,谁让你不看我电影?”
她抿唇笑了笑。
商邵抬起手去,指尖插入她鬓角发间,拇指抚了抚她柔软的脸:“我还要赶飞机,该走了,你路上好好休息。”
他没再多逗留,只给空姐交代了几句,便下了机。
空姐也是头一次见他把私人飞机让给别人,他一辈子都没怎么说过“赶飞机”这种话,真是新鲜。
商邵孤身一人下飞机,应隐目送他远去,只看见他的领带在法国冬夜的风中翻飞,正如来时那场风雪。
公务机滑上跑道时,在玻璃窗前目送的男人才转身离开,去赶自己飞往德国的那一趟。
空姐噗嗤一笑:“来的时候吵成那样,我还想邵董该怎么哄你呢。他恐怕还没遇过敢对他那么倔的。”
她打趣:“怎么不吻别?是因为我在,所以不好意思么?”
应隐“嗯”了一声,才想起来:“忘了。”
打开手机给他发微信:「商先生,你走时没亲我。」
等了半天没回信,空姐提醒她:“民航没有网啦,要等邵董落地才能看到呢。”
应隐觉得自己真是昏了头,长按选择撤回。
商邵落地时,便只看到了她的一条撤回记录。
商宇的车来接他,他一人坐在后排闭目养,但眉头蹙着,手指在膝头轻点数下,似是不耐。
车子滑上机场高速,他终于还是点开微信:「撤回了什么?」
应隐刚睡了一小觉起来:「没什么……」
深呼吸,在沙发放平的双人床上翻了个身:「你会笑我。」
商邵:「不会。」
应隐:「我说,你刚刚走时没亲我。」
这就是想他的意思了。
商邵念及她口中滋味,眼眸到底一暗,言简意赅的四个字:「好好等着。」
但他公务安排铁板钉钉,应隐再怎么想,也注定十天半个月见不到人。
飞机落地,俊仪和缇文开了车在机场等她。黄牛的行程卖不到私人飞机头上,机场静悄悄的,并没有什么狗仔和粉丝蹲点。
“好厉害,我潜伏在那些八卦群里看了半天,都没人扒出来是谁带你去的呢。”俊仪汇报她跟踪的舆情动向:“不过话也不算很好听,说你就是会钻营,就是会靠男人。”
庄缇文冷哼一声:“是不是在他们眼里,漂亮女人只能靠男人往上爬?”
“但是这次确实是靠了商先生,商先生也是男人。”俊仪有些疑惑:“好像骂得不冤。”
话刚说完,被缇文敲了一下头:“瞎说什么?商先生只是带小隐去见了朋友,见自己男朋友的朋友,也算是往上爬吗?至于见了朋友后资源飞升,关她什么事?难道不是那帮拜高踩低的人全自动的么?”
程俊仪一想,觉得缇文说的也有道理:“商先生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起身?”
“是的吧,他们是什么逻辑来看人办事的,他就还给他们什么逻辑。”
“哇。”俊仪扶着方向盘,好崇拜的语气:“果然是商先生,好像比单纯送一次高定高级多了。”
缇文笑了笑,从后视镜里瞄了应隐一眼。
其实她也很意外,商邵说是对时尚圈的事既没兴趣也没空帮,结果一出手就是釜底抽薪。
嗯,表哥这个人,果然很难琢磨……
“隐隐!快说你这次去欧洲,有没有实质性的进展?”俊仪在驾驶座审讯起来。
“什、什么实质性进展……”应隐套着颈枕,蜷后座上装虚弱。
“有没有接吻!”
“咳……咳咳……”应隐一连串咳嗽,既真情实感又欲盖弥彰:“有是有……”
缇文:“……”
救命,她不是很想听!
程俊仪忍不住一个扭头:“商先生吻技好吗?!”
缇文受不了了:“你给我看车!!!”
应隐脸已经烧得不行了,偏偏装淡定,一本正经地抠着感冒药的锡纸:“就……还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