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邵看得出她有一些醉了,屈起指侧,在她脸颊上刮了刮。
他指间的气息让人沉迷。
应隐闭上眼,微醺着嘟囔着问:“那我是仙女吗?”
这话太羞耻,商邵没可能说出口。他没出声,但鼻息中笑了一下,在她额上印下一吻。
车子驶进海洋馆庄园,在门前停下。应隐赤脚迈下,淡粉色渐变的裙尾半抱半拖,深邃的蓝色月光下,真丝云纱堆叠着,在她身后像抹花朵的浪。
商邵手里拎着她那双高跟鞋,把康叔看惊了。
佣人也呆了,懵了一阵,着急忙慌地伸出手:“少爷,我来。”
商邵指尖掐烟,淡淡地说:“冇事。”
应隐进了房子,在门廊的奶白色大理石石阶上坐下,双手托腮等着商邵。她对这座房子还不太熟,恐怕会迷路。
女佣给她拿了软皮鞋:“应小姐,这是上次您穿过的那双,地上凉。”
应隐点点头,换上了。等商邵到了跟前,她仰着头问:“商先生,我的礼物呢?”
“在后面。”
商邵牵起她,从房子的中心穿过去,推开通往后院花园的门。
房子后院的绿茵场同样宽阔,但营造出了从高山草甸到砂石花园再到热带丛林的景观变化,一道宽阔的河道蜿蜒曲折,傍晚起了雾气。氤氲着淡蓝色的河面上,停着一艘单人皮划艇。
月色下,一匹袖珍的小马欢腾着四蹄,嘚嘚儿地跑了过来。
它棕色的皮毛油光发亮,但自头顶至后颈则覆盖着浓密的白金色鬃毛,这些鬃毛柔顺极了也蓬松极了,随着奔跑和夜风的吹拂,一线水瀑般向后扬起,在月光下简直像发着光。
应隐被美得倒抽一口气,甚至都没能出声,右手紧紧掩住唇,双眼目不转睛地,瞪得很大。
小马到了跟前,四蹄修长宛如踏雪,马蹄声清脆地笃笃两声,站停了,喷一声气,长睫毛大眼睛抬头看人,透着懵懂与机灵。
它好矮,似乎才一米二三,只到应隐心口左右。
”它还没有名字,你想给它取什么?它是一匹小公马。”商邵牵过它的缰绳。
“pony?”
商邵笑了一声:“这种马在国际上的命名就是pony,你给它取名叫pony,就好像给狗取名叫狗。”
应隐:“……”
她一指挠了挠头:“嗯……”想了一阵,“rch!”
商邵倒也没有很意外,无奈地说:“行。”
“我想摸它,它会踹我吗?”
“不会,它血统稳定,脾气很好。”
这是他委托朋友从英国挑选过来的,皇家牧场的纯种血统,之后乘坐专机抵达国内。过海关要些时间,为了赶上生日,他不得不动用人脉。
小马在他庄园了养了数天,度过了最易水土不服的日子,现如今已经恢复了活力。
应隐伸出手去,摸一摸它水亮的鬃毛:“它像唱摇滚的。”
商邵失笑:“那你不如给它改名叫rock。”
“不要,rch很好,就要rch。”应隐伏下身,细条条的胳膊搂住马脖子:“rch rch,希望你快快长高。”
“它不会长高了,就只有这么高。”商邵打破她不切实际的幻想。
“嗯?”应隐松开手,上下打量这袖珍迷你的小马:“好可爱……”
她又紧紧搂住它。搂太紧了,弄得人家嘚嘚儿挣扎起来。
“喜欢吗?”商邵问。
“嗯。”应隐闭着眼点点头。
这马还不如她的裙摆大。
“可是我没有这么大的院子,也没有人专门照顾它。”应隐现实地说。
“你可以把它寄养在我这里。”商邵不动声色地说。
“嗯?”应隐睁开眼,有些茫然:“不是我的礼物吗?”
“是你的礼物,我只是帮你托管。你想它的时候,随时可以过来陪它玩。”
应隐看看商邵,又看看马,看看马,又看看商邵。半醉的脑子不太灵清,她觉得好像掉进了什么陷阱,但一时又挑不出哪里不对。
“当然,你也可以选择把它带回去,我会帮你请一个专人照顾。你的房子,应该只有三百多平?它可能还没住过这么小的地方,需要习惯习惯,没地方跑步,但在你楼下多转几圈也还行。”
应隐:“……”
“怎么?”商邵唇角含笑,轻瞥她一眼,问:“这样也不行?或者……我给你重新买个房子?”
为了一匹马重新买个别墅,跟为了一顿醋包一顿饺子有什么区别……但这个类比太接地气,应隐确定这个男人听不懂。
她醺醺然,暂时不去想这些,脸贴着小马蹭一蹭:“我可以骑它么?”
“如果你现在只有十岁的话,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