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特沉默地拨弄灶膛,那里面塞满了木柴,被火烧得通红,正随着他的动作而带起一连串的火星。
俊仪应声,抄近道摸黑过去,一推门,没推动。
“有人吗?”小姑娘天真地问。
应隐的眼慌张又迷离,身心都紧提着,情向商邵求饶。商邵沙哑的声音没了实质,只剩气息:“问你呢,不回答?”
俊仪警觉得很:“谁呀?谁在里面?”
应隐只能紧着嗓子说:“是我……我难受……再等一会,五分钟。”
商邵提醒她:“五分钟好不了。”
俊仪眉头一皱,觉得事情很不简单:“你一个人?你是不是又想——”她声音轻下去,不敢把那不吉利的字眼说出口,“你别做傻事!”
“不会……唔……”她又被商邵吻住。
这样时候的吻,跟那些纯情的当然不同。她舌尖被缠出唇外,漂亮的唇半张着,津液无法吞咽。
她没了声响,俊仪急了,更用力地推门:“应隐!你开门!”
砰的一声,开了一道缝的门又给严严实实地撞了回去。
俊仪脑袋冒问号,眼里冒眼泪,听到门里应隐无奈地说:“我不是一个人,我……我……”
“她跟我在一起。”商邵终于好心地出声。
俊仪愣了愣,轰地一下从头红到脚。
门外又传来远远的问话:“她在里面?”
怎么是姜特?
俊仪刚满脸通红地蹲下,不敢蹲太近,怕听到不得了的声音。一见姜特,她噌地一下又站起来,手指不自在地擦着裤缝:“她她她……她闹肚子!”
姜特看得出她在撒谎,脚步仍在靠近,夜色也挡不住他锐利的双眼:“她是不是又出什么事了?”
俊仪一个头两个大,主动向前一步拎起姜特胳膊:“你不懂,女孩子的事情你懂什么?美女的事情你少管,你漱口了吗?拍吻戏要漱口的!我我给你拿漱口水……”
姜特:“……”
“你的男主角找你,你想不想吻他?”商邵俯下身,堪称克制地亲她耳垂。
在他要命又充满占有欲的问题中,身体里一直推叠的感觉却临了界,应隐喉头溢出细微又短促的哼声,不顾一切要推开商邵,脚尖在高筒靴里绷紧了。
动静却在这时候止了。
“该去拍戏了。”他彬彬有礼地说,看着应隐的眼,将右手并着的食指和中指,在左手缠着的领带上细致正反地擦了一遍,擦掉水痕。
应隐大张着双眼,那眼如此单纯懵懂,里头只有不敢置信。
可她倔强,纵使腿还软着,玉似的鼻尖还脆弱地红着,却真预备走了。
商邵眯了眯眼,猛地一下将她禁锢回怀里,左手五指张开,掌住她下半张脸,有淡淡水腥味的领带跟着捂进她唇中,收住了她的失声惊呼。
他深深地看着她,强势扣住她腕骨:“真舍得走?”
下一秒,应隐被他翻折过身按到门上。
第3章
身体里的战栗一阵覆过一阵,应隐目光在门叶上持续了几秒,才从迷离中找回焦点。
她纤细的腰肢还软陷着,就着姿势回眸,看向已经退出一步的商邵,不知道是委屈,还是怪罪。
商邵微喘,匀了匀呼吸,沙哑着低声问:“灯在哪里?”
“不开灯。”
“想看你。”
“不要!”应隐唤了他一声,按住他抬起的手。
她衣衫不整,穿的又是尹雪青的戏服,十分俗艳,远不是她平时的端庄大方。她不想让商邵看到这幅模样。
商邵依她,不再有动静。
黑暗中,衣料轻擦的窸窣声响了一阵。应隐沉默着穿衣,身体深处还留有他的热度和触感,因为久违,所以鲜明深刻。他进得强势,退得干脆,像是只为了满足她。应隐心里想,原来真的有男人对这种事毫不贪恋。
待窸窣声静了,商邵抚一抚她的眼:“好了?我陪你去片场。”
他多不想放她去,但她是演员,把她按在这里狠干一顿,让她跷了这场戏,改天就该有爆料说她恋爱脑耍大牌毫无敬业精视剧组为儿戏。
他来这里,是为了托住她,而不是拖住她。是为了当她的风筝线,而不是缰绳。
“你这样……”
太羞耻,她没能说完,商邵回道:“过一会就好。”
已经过了六点,月亮还没升到窗子上,屋子里黑沉沉的一片,一切东西都只剩了轮廓。厚实朴拙的手工家具,被褥与沙发,梳妆台的塔形——一切轮廓都显得那样粗笨,唯有他和她相对的剪影流畅着、纤细着,像两笔工描。
应隐挨过去,贴抱住他,内心想,要是这是精分裂,该怎么办呢?好真实,好美丽,靠她自己,怕永世都清醒不了。
但愿长醉不愿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