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刮民脂,临街欺人,好的很!”
穆惕直指男子,一行前来收钱的被吓住,哪里还敢去收钱,只盼着没事才好。
“小人不知是穆少爷,实在是大水冲了龙王庙。穆少爷,您没摔着吧,我这手没轻没重的,您千万别往心里去。”
彭老大一改凶悍之色,立马放低做小作势要去扶穆惕,却被一把薅开。
穆惕不吃这套,厉声道:“往后再不准前来收刮老百姓的生意钱,否则必将你们一个个搜罗抓起来关进大牢!”
“是,是,全听穆少爷的,以后我们决计不会再过来!”
“还不赶紧滚!”
歹人如得大赦,连忙撤开。
当街的商贩见着歹人离开,登时如同死里逃生一般长松了口气。
“多谢穆少爷!今儿若不是您在可又叫这些个歹人欺凌。”
大伙儿都赶上去答谢穆惕。
“无妨,待回去若是遇见知县大人必同他说明此时,叫县兵来这片多加巡查。”
“多谢少爷,多谢少爷!”
此起彼伏的答谢后,大伙儿这才回去继续摆摊,如今有了同知大人家少爷的话,想必怎么也能安稳一阵,诸人都十分高兴。
杜衡和秦小满见着危机化解了,也把牛车赶了回去。
“来,方才钱都没来得及给。”
穆惕到杜衡跟前,收敛了方才的怒气,把吃食的钱给付了,又问:“这般情况时常都有吗?”
“我们才来摆摊不久,也是第一回 撞见,不过听旁的大叔说不是一次两次了。”
“这些人实属可恶,今日姑且把他们赶走,回去叫了人再将其一网打尽!”
杜衡眉心微动,看着穆惕,觉得这人是有点权宜在身上。
“若能如此,也便是我们老百姓之福了。”
穆惕喟叹了一声,街市上的地痞屡教不改,却也不单单落霞县如此,多的是仗势欺人的人。
“对了,听闻你要童考,这些书或许对你有些用处,空闲之时也能翻看一二。”
穆惕回过来,从书箱里取了一沓书文出。
“童考虽是考的简单些,可考的内容多,除却四书五经那几本通考的,也再了解些别的书文,所谓是有备无患。”
杜衡没想到同知家的少爷如此平易近人,虽不晓得此人而今已是什么功名,但怎么都是书香门第出来的,学习资料肯定并他们这等人家的好的多。
他连忙就笑纳了:“多谢穆少爷相赠书文。”
“叫我穆惕便是。”
言罢,穆惕又颇有些不放心,他翻开给杜衡的书页:“要紧的地方我用了朱批,你看像是这句诗,用的尤其好,我就特地写了个好字,然后你再看这篇文章的这一段……”
杜衡眉毛扬起,他很想说自己不是文盲,但看穆惕讲解的十分仔细,且还非常乐在其中,他也不好意思打断。
“你跟着我念,别不好意思,书就得读出声来。”
“......”
两人站着讲了快一柱香的时间,杜衡见着穆惕全然没有停下的意思,他不免抬头看了一眼已经把摊子恢复如初的秦小满。
“杜衡,别出啊,来看看这边蓝批的词。”
秦小满接收到杜衡求助的目光,在一头轻笑了一声:“穆少爷,过来喝杯热水坐坐吧。”
杜衡轻呼了口气,感激自己夫郎的解围,不料却听到穆惕道:“好。”
人压根儿没有要走的意思,杜衡无奈,只得跟着人过去又听他翻讲了一通,直到白榕书院的课铃响起,穆惕才一拍大腿:“糟了,忘记夫子找我的事。”
杜衡站起身来送穆惕:“杜衡,你很有天赋,好好读书。”
言罢,这才去了。
杜衡看着拎着书箱疾跑的人,挥了挥手。
秦小满见着人终于走了,这才蹦着脚过来,不动弹久了脚都僵硬了:“这少爷还真是热心肠。”
杜衡合上书页,微微抬高了一下手里的书本:“书文是好书文。”
今日虚惊一场,不过后头的日子一直到过年老南街都很太平,杜衡不晓得那几个闹事的人有没有真的被抓,但是商贩们也确实没有再受到骚扰。
两口子把生意做到了年底,一条街上陆续开始有别的摊子跟他们卖起了一样的吃食,虽口味许是不尽相同,但不知情的人也不晓得哪家的好,哪家的不好。
随着卖同样吃食的摊子变多,杜衡的生意就萧条了许多,更何况他们两口子还是两日才出一回摊子。
腊月二十四,小两口出了半天摊,早早的收了活儿买了些年货拉回家,就不准备再上县城继续做生意了。
今年喜事临门,光景也不错,杜衡买了两个红灯笼挂在堂屋门口,把王柱子卖剩下的年画也贴在了窗户上。
去年写年画卖王柱子得了好,今年老早就来找杜衡要了。
杜衡这半年都在断断续续的读书写字,年画儿比去年冬天手生的时候写画的还更好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