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总若是觉得没问题就签了吧。我的条件很简单,只要傅总不拿这些股份来对付我的家人,其他的,您自便。噢,对了——”沈常乐起身,浑身轻松惬意,眼睛对着刺眼的盛夏日光,眯了起来,“傅伯伯那里,麻烦转达我的歉意。”
“以后,路听野就归我了。”
就算是改姓,也只能跟着她姓沈。
没人能从她手上把他夺走,包括她自己。
人走后,傅砚泽的办公室陷入冗长的寂静,像空空的梦境。协议摊开在桌上,每一个字都是一张嘲笑的脸。
笑他贪名逐利二十多年,到头来,连母亲的遗物,也被当作挟持他的筹码。
小野说的没错,他就是一条傅家的走狗。
傅砚泽又点了一支烟,沉沉吸了一口,一双浅色的眼睛浑浊而昏沉,犹如一个没有火炉的冬夜,阴冷得叫人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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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常乐从办公楼出来,去了一趟超市,挑挑拣拣买了一些自己看得上眼的菜。
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第一次进超市生鲜区,看什么都甚是新。
嫩葱似的手指又白又细,指甲亮晶晶的,坠着花里胡俏的宝石装饰。
有两根手指戴着戒指,一枚是和路听野订婚那日浮夸的钻石排戒,另一枚是她自己选的碎钻对戒,手腕上还叠戴着两条一模一样的全美钻石手链。
总之是珠光宝气的一只手。
非常合适用网络上的一句调侃,买假的都不敢买这么夸张的款式。
路听野蹲在生鲜区,最底下那排架子上摆着猪肉,他实属没有看见沈常乐,是无意间余光瞥见这只手才下意识侧头看过去。
女人皱着眉,那漂亮的手在两盒肉中犹豫不决。
“选左边那个吧。”
“颜色好,应该没有注水,你再拿手戳一下,看看是不是能回弹。 ”
周围忽然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沈常乐惊讶,先是往两侧望去,随后才看到蹲在一旁的路听野。
男人仰着头,手臂慵懒地搭在膝盖上,那张英挺俊朗的面孔带着懒洋洋的笑。
沈常乐收回手,钻石手链碰撞,发出细微的声响,她很惊讶:“你怎么在这?”
路听野笑了下,站了起来,高度差顿时显现,换沈常乐仰着脸看他。
他伸手,在沈常乐额头上探了探,“这是烧糊涂了?”
身娇体软,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居然跑来超市买菜。
有点古怪。
沈常乐鼻息发出轻轻哼声,“我就不能买菜做饭?”
“不能。”路听野摇头,“你坐着吃饭就行了,让你这祖宗买菜,简直罪过。”
沈常乐这才笑,嗔了他一眼,“体验一下都不行吗。”
“反正今天我买菜做饭,你等着吃就行了。”
她一锤定音。
路听野当即嘴巴张大到能塞鸡蛋,非常震撼,连续追问了三遍你是不是发烧后成功得到了沈常乐的一巴掌。
回到住处,沈常乐没有换衣服,穿了一件围裙,洗过手就开始做饭了。
路听野非常担忧,并不担忧沈常乐把厨房炸了,而是担忧这祖宗脑子坏了。
无缘无故做什么饭。
关键是她敢做,他也不敢吃啊。
沈常乐到最后烦了,瞪着眼,凉飕飕地看着他:“你是不是还啰嗦?我说了我做饭,我今天就一定得做。你回房间去就行,别在这碍眼,做好了我叫你。”
“.........”
“不是,我就怕你拿刀伤到手。”路听野抓了抓后脑勺,“你倒油的时候千万别溅水进去啊,会炸油星子。还有——”
路听野转身跑回卧室,拿了面罩和口罩,“你把这个带上。”
又从抽屉里拿出一幅橡胶手套。
“这个也带上。”
沈常乐:“.........”
离开时,路听野一步三回头,也不知是恋恋不舍,还是惴惴不安,表情难以言说。
活像是老母亲第一天送崽子去幼儿园,心里不是滋味,恨不得进学校陪读。
沈常乐翻了个白眼。
做饭有什么了不起,她难道还做不来?
十五分钟过后,沈常乐看着一片狼藉的岛台,沉默了片刻,随后拿出手机打开软件,搜索西红柿炒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