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后的薄言不会说这样的话,前言不搭后语的一句,忽然就让人释怀了。
他好像在说,我们从十年前重新来过吧。
作者有话说:
上章其实没什么变化,碰到了经病。
找不同指路砂梨不加酱。
第5章 金子
第二天一早, 温瓷陪他去邻市看望那位奶奶。
这两天老宅的琐事多,她做定了不闻不问的决心。得知薄言是从邻市赶过来的,当即决定陪他再一起回去。
本来是下午就要出发, 好好的天忽然下起冰雹,噼里啪啦砸得花房的玻璃都砰砰作响。这个天开高速不安全, 硬是拖到第二天。
好在第二天一切顺利, 连哭成核桃的眼睛都消肿了。
温瓷不用再戴着墨镜招摇过市。
不知道犯什么经,他说带她去看那位曾经照顾过他的老太太,临出门前, 温瓷换上了鲜少穿的连衣裙, 还有小小一颗的珍珠耳坠。
都是很温婉的款式,大概是别人常说的,见家长时会拉高好感的那种模样。
薄言去地库取车,在她上车时视线比往日停留得更久。
温瓷假装没注意到,毕竟她从未这么隐晦地讨好过一个人。
感情上她还没法做到驾轻就熟。
车开出数百米, 薄言突然开口:“很漂亮。”
很简短的称赞, 不知道在说衣服还是说人。
温瓷自动理解为两者皆有,嘴上不饶人:“哪天不漂亮了……”
她说得很轻, 声音几乎淹没在正在播放的爵士乐里。
薄言还是精准地捕捉到了, 没说话,借着望后视镜的动作弯了下唇。
抵达邻市市立医院时才过去两个小时。
因为前两天薄言来过,把人从普通重症转去了vp重症观察室, 享受这座小城市市立医院唯一的一个双套房。所以这次过来, 一路畅通无阻。电梯都是楼层独享的, 直达病房门口。
从进了医院开始, 温瓷都没怎么说过话。
她也不知道自己紧张什么, 甚至在脑海里排演过见到那位奶奶要怎么打招呼, 聊什么话,全然忘了自己过去养尊处优等着被人攀高枝儿的日子。
这里和仁和的硬件设施差距很大,刚踏进医院她就发现了。
等电梯的时候她随口问了句:“怎么不让人转去更好一点的医院?”
这里就是本市最好的。
再好一点的就要往大城市去。
薄言对着斑驳的电梯墙,面容平静:“太远,不方便随时接回去。”
就这一句话,温瓷听出弦外之音。
老奶奶身体怕是不容乐观。年纪大的人都信奉落叶归根,越是觉得身体撑不住,越是念家。
紧张的情绪全数化作别的。
温瓷有些怅惘,主动握住他的手,轻轻捏了捏。
“你和我讲讲吧。”她说,“那位奶奶的事。”
老奶奶的事乏善可陈,一辈子普普通通。
后来遇到薄言和他那个不靠谱的恋爱脑妈妈,老奶奶短暂地收养过他一段日子。当然,期间少不了儿子和儿媳的厌恶。
难听的话薄言听得太多,现在想起来记忆里也被大段大段的世俗琐碎给占据。
温瓷说想听,他随便挑了一两段不那么世俗的讲给她听。
譬如有一回过年,满院小孩子都撒欢地跑,有几个小孩故意来撞薄言,傲慢地扬起鼻子:“喂喂,你爸爸呢?你妈妈呢?过年怎么也不来看你?”
薄言抿紧唇,不说话。
那群小孩子又说:“哦,你没有爸爸妈妈,所以你也没有红包。”
“你知道红包吗?”其中一个小孩从口袋里掏出来,“可以买鞭炮,买糖,买玩具。”
小孩还想炫耀别的,不远处老奶奶朝薄言招招手。
薄言转头就往那边走,几个小孩叽叽歪歪跟在身后麻雀似的烦。
站到跟前,老太太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红包,装的不多,塞到他手里笑眯眯地说:“奶奶给你的红包。去玩儿吧!”
那群小孩怂恿着叫他当众拆出来。
薄言没理,一个小孩调皮抢了过来,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