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幽幽地说:“没事,只是觉得你丈夫看待事物过于主观。”
外公教书大半辈子,现在八十多岁了,还是像个爱操心的小老头,程问音递给他一个红豆圆子,没继续跟他拌嘴。
宝宝吃饱喝足以后,坐在地毯上玩外公收藏的小玩意儿,很快就困了,程问音抱着他走到窗边看外面的彩灯,一首童谣还没唱完,宝宝就趴在他肩头睡着了。
程问音将宝宝安置到卧室,吻了吻宝宝的额头。
再过三个月,宝宝就满周岁了。今夜旧岁逝去,新的春天即将到来,程问音希望宝宝健康长大,他会一直守在宝宝身边,替他驱走所有的灾祸和病痛。
卧室门被推开一条缝,外面的灯光漏进来,外公轻声唤程问音:“趁这个日子,来陪外公喝一杯?”
程问音一听就笑了,起身走出卧室,轻轻带上门,“喝一杯是可以,不过您哪来的酒啊?”
外公平日里爱好自己小酌几杯,家里的酒柜总是满满当当的,不过这几年身体大不如前,程问音就不让他再偷偷藏酒了,还要时不时来突击检查酒柜。
外公得意挑眉,“砚行送的。”
“他什么时候送您酒了?”
“秘密。”
程问音拿过酒瓶看了看,好像还是挺名贵的牌子,年份也很久,怪不得小老头一脸得意,“您跟他还能有秘密呢?”
外公打开酒塞,刚倒了半杯就被程问音挡下,“不能多喝。”
外公只好不情愿地停下,故意继续刚刚的话题,来堵程问音:“砚行来送东西讨好我的时候,那可多了。”
“讨好您?”程问音不相信,笑着摇了摇头,“他哪里会讨好别人……嘴那么笨的人,又要面子。”
外公笑而不语,心说,你们相亲完的第二天,那小子就跑来给我送礼了,那么贵的茶叶哦,还正好是我最喜欢的碧螺春……啧啧,还说不会讨好人呢。
冷不丁换了环境,宝宝不适应,再加上外面一直有放烟花的声音,睡了没一会儿就哭醒了,安抚奶嘴都不管用,一定要程问音抱着才肯乖乖闭上眼睛。
程问音靠坐在床头,抱着宝宝,一下下轻拍着宝宝的屁股。
原本他想就这样睡下的,但他抬眼看着窗外时不时闪过的烟花,想着这个并不团圆的夜晚,不禁有些失眠。
去年的新年,齐砚行陪在他和宝宝身边,不过那时候宝宝还在他肚子里,离预产期还有一个月。
很幸运的是,他的整个孕期,都有齐砚行的陪伴。
那时候齐砚行远没有现在这么忙,最起码每周末都能回家,还会带回来一些给程问音还有宝宝买的东西,只是……不一定合适。
比如有次,他买了一套短袖和背带裤,款式倒是很可爱,只是尺码明显不适应即将出生的宝宝。
程问音有点无奈,“这个衣服也太大了,宝宝估计要长到两岁才能穿呢。”
齐砚行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难为情,“……不小心买错了。”
程问音又想了想,说:“不过没关系,我们可以收起来,等宝宝两岁的时候再给他穿。”
听他这么一说,齐砚行又觉得自己其实并没有买错了,连忙点头表示赞同:“对,不着急。”
还有一次,因为程问音孕期爱吃酸的,齐砚行下班后便跑去市场买葡萄。
正是葡萄成熟的季节,水果贩哪里见过非要买酸葡萄的人,怀疑是别有用心,谁也不愿意把葡萄卖给齐砚行。
最后一通乌龙下来,齐砚行反而用比市价更贵的价钱,买了两串“酸葡萄”回家。
程问音知道以后,开玩笑说:“感觉你的工资应该由我来管,不然你总要乱花钱。”
结果下个月齐砚行发工资时,还真的把钱和工资条都交给了程问音,一分钱都没给自己留,搞得程问音哭笑不得。
程问音怀孕期间,诸如此类的事还有很多。
其实刚和齐砚行结婚的时候,程问音并没有做好当妈妈的准备,如果不是那次发情期,他们原本不打算这么快要孩子。
对于og来说,怀孕的辛苦和幸福是持平的,程问音也是一样。
起初,他对这个跳级成为自己丈夫的lph的确是怀有很强烈的好感,只是一切还是太快了,这种感觉或许还称不上是爱情。但即便是在情感界线尚模糊的情况下,当他捱到最辛苦的孕后期时,也没有一次后悔和齐砚行结婚,并为他怀孕生子。
理由很简单,真心可以假装,不掺假的真心也是藏不住的。
齐砚行会为他按摩酸胀的小腿,在他因为肚子压迫身体而失眠的时候,一整夜守在他旁边,耐心地释放安抚信息素,直到他睡着以后,都还被包裹在松木沉静的味道里。
就是在那段时间,程问音发现了他的秘密——这个lph在用信息素来弥补自己表达能力上的匮乏。
孕期的og需要lph的信息素,原本是平常的事,但是每次他难受的时候,齐砚行不知道要说什么话来安慰,就会给他比需要的量还要多十倍二十倍的信息素,当真是一点都不吝啬。
在如何当一个好丈夫、好爸爸的课题上,齐砚行只会用最笨的方法答题。
不过……程问音愿意给他满分。
去年的守岁夜,是齐砚行和他一起在外公家度过的。
外公家的浴室没有防滑垫,程问音洗澡不方便,齐砚行便打了热水,让他坐在床沿上,帮他擦身体。
程问音总觉得lph对自己有些过于绅士和克制,就连擦到胸口时,毛巾不小心碰到了乳尖,都要说一声抱歉,明明做爱的时候也会“故意”碰到,而且lph的掌心有茧,不比毛巾的触感更温和。
但这样的克制又仿佛很能取悦到他,甚至于,他竟然因此起了一点逗弄lph的坏心思。
擦完身体,齐砚行起身去倒水,他勾住了齐砚行的小指,说:“你可以帮我亲亲宝宝吗?”
lph果然顿住,“怎么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