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子多少会有虚荣心,而韩舟偏偏就是那种家境不如人,自尊被压扁在地的存在。
他忘不了在三中低头走路的每一天,他忘不了那些钟鸣鼎食的小少爷在他的身边经过时,那养尊处优的优越,他们在酒场上豪迈地挥金如土,而他低头看到自己的浅灰色名牌球鞋,已经被一遍一遍洗得都泛白。
在这些人的面前,韩舟就是一粒不起眼的灰尘。
所以他要争,后天能够拥有的一切他都要争。
打球要赢,考试要当第一,他进娱乐圈,又挤进名利场。他想要当最亮的那颗星。
众星拱月的感觉总有一天会轮到他。
而他现在,已经快看到曙光了。
这样一番斟酌,韩舟采取了精胜利法,获得片刻的释然。
“小早。”
苏弥顿下步子,严正看他:“只有我的亲人会这样叫我,收回使用权。”
韩舟无奈:“好了弥弥,你别不高兴了。”
他轻轻一笑,企图缓解气氛,给苏弥递过去一个礼品盒:“我的新专辑。”
苏弥瞥一眼,还在犹豫要不要收。
几秒后,她接过。
韩舟面色稍霁:“我跟童小园——”
苏弥被拦了去路,略有不爽。她忍住冲他翻白眼的冲动,低头看了一眼手表,提起手里的礼品袋说:“东西已经领了,我呢,现在要进去排练,你要是没有别的事,麻烦不要耽误别人的时间。”
“……”
“保安大哥,”苏弥见到对面穿制服的男人,拦下说,“有人意图骚扰,麻烦驱赶一下。”
韩舟大惊失色:“弥弥,你听我把话说完。”
两个保安急速上前,把人架着往外面走。
“喂,别扯我!——你听我说几句行不行?我今天给你好好解释,那天——别拉我衣服!”
苏弥走进排练室门口的大厅,韩舟的声音总算消失在耳边。
……
车上。
陈柏丛坐着一直没敢动,从后视镜里瞄着坐姿松弛的谢潇言,终于忍不住开口说了句:“老大,咱还看吗?接下来去哪儿?”
谢潇言缓缓地将墨镜戴回去,推上高挺的鼻梁,他看向窗外,注视着被架出来的韩舟,唇角轻扬起来,幽幽说:“没活儿了,你回去睡觉吧。”
陈柏丛一脸不可思议:“你确定?”
谢潇言一手枕在脑后,懒散道:“小爷今天心?????情不错,准假。”
陈柏丛高兴的:“好嘞,谢谢爷!”
-
排练完一场,已近黄昏。苏弥去茶水间倒了点水。
出来时,同事们围圈坐,在讨论什么,很难得见这么热闹的氛围。
苏弥将琴搁在腿间,慢条斯理地擦着松香。闲聊的声音传过来:
“这个骨相好绝,他是混血吗?”
“他外祖母好像是梵城人。”
“嗨呀,帅归帅,看起来就很难驾驭的样子。”
“人家也不需要你驾驭啦!快醒醒。”
……
不出所料,他们应该在聊谢潇言和岭文的新闻。苏弥无意地瞄了一眼过去,看到手机屏上显示的那张被转到包浆的酒会照片。
苏弥也有点好。
究竟什么样的女孩能驾驭他呢?
得漂亮一点,但不用顶尖,因为他自己已经够英俊。可能要有钱,或许也不用那么有钱,反正也不会富得过谢家。性格温柔一点,也不需要太温柔,因为架不住这人有时候花花肠子多,一不留心就会变成他手心的软柿子。
想到中途,苏弥惊觉,她怎么像个婆婆给人家参谋起亲事了?打住打住。
正好这时。
旁边同事也提到一个话题。
“你们听说没?谢家好像有联姻的打算。”
苏弥擦好琴,抬眸正对上旁边瞧过来的眼。
被人逮住八卦——“欸苏弥,你是不是认识谢潇言啊,他跟田家结亲是真的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