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把两个男人晾在那,转身就往停车处走。
迈出去几步,正好一阵风从那头顺过来,把简潮对谢潇言说的话吹到她耳边——“不是说再也不回国了?我差点当真了。”
谢潇言的声音淡弱,又有点散漫悠闲,听不出正不正经。他说:“谁知道啊,计划赶不上变化。”
苏弥微微偏头,听见简潮问了句她同样的心声:“什么变化让你改变决定?”
谢潇言只淡淡一笑:“下次再说,走了。”
他说完,疾步走过来,苏弥被他的手臂一揽,被动地加快脚步。谢潇言这样将她搂住,替她挡了阵风。两个人身高悬殊,差了二十公分不止,十分贴近的距离,苏弥抬头都觉得他的脸很远,只看见他若隐若现的笑容。
然后谢潇言垂眸回视她,吊儿郎当说:“回家好好商量商量生几个。”
“……经病,我丁克。”
车门为她打开,苏弥坐进去。
谢潇言表现得很潇洒:“丁克也行,我也不喜欢小孩。吵死了。”
“……你是不是有毛病?”
他跟着坐上车,笑说:“我有一憧憬未来就很快乐的毛病,你很介意?”
苏弥:“……”
真是佩服他什么烂梗都能接。
谢潇言专注开车。苏弥兀自想起他的那句计划赶不上变化。忽的问他:“你为什么回国?”
他答:“毕业了啊。”
“嗯。”默了默,她又问,“你这几年在梵城没有事业吗?”
“开了个公司。”
苏弥眼一亮,钦佩说:“真的啊?”
谢潇言看她一眼,见缝插针地吹嘘起来:“我这么有能力,开个公司很怪?”
“……”
她说:“那你怎么没在那留下呢?不会是公司快倒闭了吧?”
“怎么可能?”他严肃地看她一眼。
见他这不容置疑的样子,苏弥猜测不是假话。
谢潇言沉默半晌,他才说:“我爸的意思。”
苏弥:“你爸爸刚过五十呀,也没到干不动的地步吧?”
谢潇言:“你?????忘了,他的人生口号:时不我待。”
“哦……也是。”
心服口服,她没话了。
转念,苏弥想起简潮那句“郎才女貌,值得恭喜。”
从小,她跟谢潇言关系亲近不是秘密。
不止一次两次,被人撮合过。很多人说他们般配,苏弥当局者迷,哪里配?只好跟那些“月老”笑一笑说:我喜欢温柔的啦。
如果谢潇言在场,她会把后面那句“讨厌狂妄自大的”礼貌回收。
他不在场的时候,人家听她这样讲,多半会替他说句话:他不狂妄的时候也蛮温柔的嘛。
紧接着又开始说他们是天生一对。
苏弥很烦这些流言蜚语,她搞不清这些起哄的人是什么想法,能从从事月老工作的行为里取得什么快感呢?当事人只会觉得厌烦。
因为流言让她不适,她是真的在背地里损过他,不是玩笑话。
后来想来,苏弥还挺愧疚。
尤其是分开之后,愧疚加深。分别的日子会让感情的分量变重,放大往昔自己在对方身上犯下的种种错误。这大概就是远香近臭的原理。
从记起剥核桃事件后,有关和谢潇言的过去,抽丝剥茧地呈现。时隔多年她再分析,总质疑自己对他是不是过于严苛。他曾经很多的帮助,甚至没有换到她一句谢谢。
想到这里,苏弥看向他的眼都变成掺杂了怜爱的自责。
见他不说话,她主动问:“你在想什么?”
谢潇言:“在想今天玩点什么。”
她低着头,捂着热热的颊,闷闷地应了一声:“嗯。”
他是真的在想,下一秒就问:“角色扮演怎么样?”
苏弥一知半解问:“什么意思啊?cosy?”
“差不多。”
“要换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