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的麻烦事垒在心底,让苏弥晚归的步伐变沉重。
那几天她还跟谢潇言吵架,因为他成天成天不来上课,苏弥跟他磨破嘴皮也没用,她自己的生活兵荒马乱,自顾不暇,于是决心跟他冷战到底。
路过九层楼的图书馆,明明已经闭馆,但馆内明亮的灯还是照到她的脸上。
苏弥抬头看去,有人用图书馆的灯光为她亮起了一个偌大的“苏”字。
下一秒,灯又灭掉,再亮起时,变成一个简易的蛋糕形状。
随着一声烟筒炸响的声音,从碎裂的火光里走过来的人是黎映寒、简笙,还有一些当时玩得很好的同学。
他们为她请来了米。
一个很高的米,被黎映寒推着屁股走过来。
苏弥昂首看着它圆滚滚的脑袋和耳朵,终于绽开一个笑容:“好可爱,里面是谁?”
她说着就想伸手去摘头套,被一旁的简笙拉住:“诶诶别,还没到揭晓的时候,留点秘感。”
苏弥转头问简笙:“是不是韩舟?”
她注意到,米的裤脚吊得很高,因为里面那个人的腿太长了。指着露出来的那一节白白净净的脚踝说:“男孩子。”
在场几个人面面相觑,默然下来。
苏弥微笑着,眼含期待看着人偶,不自觉也被感染得很愉悦:“是你吧?我昨天才跟你说的我喜欢米老鼠。”
黎映寒说:“别猜,你就当它是美国来的朋友,它准备了一段舞跳给你看,来来,谁放一下musc。”
很快,伴奏声从手机里传了出来。
但是站在眼前的人偶却纹丝不动。
旁人在催促:
“跳啊,别愣着。”
“你不是准备了好久吗?”
苏弥愣愣地看着这个好像被点了穴似的不动弹的大高个米,用手在他眼前挥了挥:“怎么不跳啊。”
他没有回应,只是走上前将她抱住。苏弥的脸颊瞬间贴紧在人偶硬邦邦的肚皮上,她诧异地抻开手臂,而后缓缓回抱住他。
米伸出宽大的手掌,按住她的后脑勺,轻轻抚了两下。
苏弥再抬起脸,这个头套仍然带着一成不变的笑脸,但她猜不到他的心中所想,也看不透他此刻真实的情。
这一份笑意只会让她被快乐感染,好的心情从被“喜欢的人”拥抱开始。
人偶会有心跳吗?
贴着冷冰冰的服饰,她好像听见了一些热忱而振奋的声音。
苏弥没有看到米为她准备好的舞蹈,抱了她半分钟不到,他将人放开,便潇洒地转身离去。
背影还有几分令她熟稔的拽,但眼见他从光中走到暗处,又不可避免带有退场的落寞。
苏弥觉得那是一个很好的夜晚,她没有去问韩舟那天人偶服里的人是不是他。
就真如黎映寒所说,她就当他是特地赶过来为她庆生的老朋友。
在那个夜里,她做了一个最真实完整的童话的梦。
只不过这个梦境里没有谢潇言。
这样回想起来,苏弥最孤单的两次生日,他居然都不在。
“那一天我路过,有拍了图书馆的照片,你看了吗?”
樊嘉玉的声音打断苏弥的回忆。
“没有,是在三中的那个相册吗?”
樊嘉玉说:“对,那是我存的最满的一个相册,高中的美好回忆真的很多,学姐一定要去看一看,很美的。”
隐约领会到她话里的一点用意,那双一贯低垂收敛的眉眼忽而变得亮晶晶,凝眸看着她。对上她的视线,苏弥没多想,点头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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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谢潇言是开车过来的,苏弥结束时,他已经等了有一会儿了。
骚气的迈凯伦停在街尾,在一盏坏掉的路灯底下,他的车出现在烟火气满满的街道,带来一种突兀的昏庸之感。
太惹眼,苏弥一眼就看到了。
她提议顺路送一程樊嘉玉。樊嘉玉说:“不用啦,我在这里等朋友,一会儿?????要去喝酒。”
而后便不容她客气,抬手和苏弥挥别。
“好,拜拜。”
谢潇言稍稍把车窗降下一些,他从罅隙间去看模糊夜雾里往巷子深处走的人,问刚刚上车的苏弥:“你和谁吃饭?”
她一边系安全带一边说:“上次那个剧组的演员,你有印象吗?”
“樊嘉玉,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