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程其右到厨房里简单的煮了两碗面条,各自加了一个鸡蛋。
周繁在卧室里简单收拾一下,打开抽屉看到之前婆婆送来的镯子,她伸手拿了出来,细细摩擦着上面的布料,她也没不知道这布料是哪一种,只是摸着触感很好。
“周繁,吃饭。”程其右在外面把面条端出来。
周繁把盒子又放回到抽屉里。
河山沟又下了一夜的雪,昨个过完冬至。
周洪山早上起来就开始扫雪,从家里院子一直扫到王奶奶家里。
王太奶奶今个早上吃的扁食,是她自己昨天晚上闲着没事包的,晚上就放在窗台上冻着,看着周洪山扫雪,站在堂屋门口招呼他进来吃饭。
周洪山扫雪还出了一身汗呢,他穿着军大衣,停下来跟王太奶奶说话,“不了,媳妇在家里做,一会回去吃。”说话间吐出来的气就变成了白雾。
王太奶奶也知道周洪山不是跟自己客气。
“那个周场有来信吗?”往年都是那个小子来给自己扫雪,可惜他自从去参军之后就再也没见到,也不知道她这把老骨头能不能活到再见到周场,她挺喜欢那孩子的。
周洪山还戴着手套,是田耽织的,院子里的扫到一起,归拢着,这样雪化了,地上也不会有泥。
“这大半年没来信,也不知道咋了。”家里人要说不担心那是不可能的。
王太奶奶看了一下天,“放心吧,周场肯定会没事的,那孩子机灵。”今个还是个好天。
周洪山扫完雪就提着扫把回家。
田耽早上起来先把肉给腌上,余秀敏做的早饭,炒的冬瓜,熬的南瓜红薯汤,热的窝窝头。
一家人坐在厨房里吃饭,也不用往堂屋里端,厨房里也暖和。
田耽看了一眼周洪山,“你今个去把周喜接回来,顺便把我给周繁孩子做的衣服寄过去。”
周洪山端起来碗喝了一口汤,“周喜不是说不回来吗?还去接啊?”
田耽给周温夹了一筷子冬瓜,“那咋的,你还能不要她了,她说不回来就不接,就跟她说,我说的,人必须回来,人家都放假回家,她要学也能回来学啊。”
周洪山看看周源,“你说,你要你小姑回来吗?”
周源埋头吃饭吃的正开心,他一般吃饭的时候都自动不听别人说什么,这会一听,心里就不舒服了。
“奶奶的女儿不要回来,她回来还是会欺负我的。”
余秀敏把他手里吃不完的窝窝头接过来,“叫小姑,怎么能这么说呢。”
周源噘着嘴,“可是长辈要有长辈的样子,奶奶的……小姑老是抢我吃的。”
周洪山哈哈笑了起来,“等她回来,我一定说她。”
周源已经不相信了,每次都说会说的,但每次都没说,他继续埋头喝汤,一口气吨吨吨的喝了小半碗,把碗放下。
“奶奶,我今天可以吃块糖吗?”
田耽掀起眼皮看他一眼,“你昨天吃了两块,所以今天不能吃了。”
周源心虚的看看周温,好吧,昨天那么悄悄的都被奶奶抓到了,奶奶也太厉害。
吃过饭,各干各的事情,周洪山骑着车去了县里,给周繁孩子做的衣服还有一些旧的,小孩子穿旧的也舒服,家里的衣服都是洗干净存放的好好的。
周洪山把一包衣服放在后座上。
周喜还在学校里学习,她这次考试还是第一,而且终于实现自己的想法,高于第二名很多分。
王卓卓也没回家,她又不笨,一定能拉近跟周喜的距离,她拿着一道题转身问周喜,看着她桌子上写的外交学院四个大字。
“我说周喜,你一定要考外交学院吗?那可很难的。”
周喜刚刚把一道题解开,心情大好,抬头看着她,把笔放下来。
“很难吗?那我也要考,你知道外交学院这四个字是谁写的吗?”
王卓卓从来没查过。
周喜写下两个字,“我很佩服他呢,真的很厉害,不过在五八年的时候改名叫国际关系学院了。”她还是挺喜欢原来的名字的。
王卓卓哦了一声,“那你这么努力去究竟是为什么啊?”
“当然是为了中华之崛起而读书啊,不然呢?”周喜说的坦荡又简单,这是她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王卓卓看着周喜亮亮的眼睛,她身上的毅力,还有她的纯粹。
“你怎么不问问我的愿望啊?”
周喜看她一眼,然后抿嘴摇摇头,“我不用问都知道。”
王卓卓哼了下,“怎么可能?”
“你的愿望就是能考进咱们省师范,以后做个老师。”周喜说完还微抬了下巴,“怎么样,我没说错吧,王同学。”
王卓卓皱着眉头,“你怎么知道?”
周喜拿着笔敲敲她的额头,满脸嫌弃,“你是傻吗?因为你之前说过,我听到了。”
王卓卓抿嘴,“别敲,被你敲傻了,还是给我讲道题吧。”
周喜扫过一遍,就大概知道怎么解的,拿过来给她讲了起来,教室里就只有她们两个,外面的太阳已经升起来,冬季的明媚夹杂着一丝冷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