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太奶奶也没再说话。
周家中午炖的猪蹄,还贴的玉米面的饼子,周喜到家的时候,大家都已经坐下了。
田耽把筷子递给周喜,“怎么,你王奶奶吃了吗?”
周喜坐在向阳旁边,“没呢,在晒太阳。”
周洪山想着家里下午还要包扁食,给周温夹了一筷子猪蹄,转过头跟田耽说话,“下午咱们家包的扁食给她老人家送过去吧,她自己一个人也麻烦。”
田耽也是这么想的。
“行。”
周将跟刘师傅今天已经到达北边,这次他们走的比上次还要往北,其中三车的东西已经换好,在胡叔的介绍下又往里面走了两天,这边胡叔先拍了电报,让他们人接待着。
只是这里的雪下的实在大,车子就只能停下,让几个徒弟在镇上看着。
来接待的是个典型的北方大汉,身上里面穿着大棉袄,外面还套了军大衣,戴着的帽子只露出来两只眼睛,手套也是十分厚实,见到周将跟刘师傅先伸出来手。
“你们好,我是胡叔介绍来的,姓郭,郭刚。”
周将跟刘师傅也分别握过手之后自我介绍了一遍。
郭刚把大衣兜里塞着的两双厚实的手套给他们俩。
“我们这里就是冷,你们这穿的还是少了,下次来可以多穿点。”他边说边带着他们往家里走。
地上的雪已经到人的大腿,每走一步都十分艰难。
周将跟刘师傅还提前准备过,但没想到这冷的还是远超出他们的想象。
周将来之前就打听过这里,这边是一片林区,地理位置不算优越,但胜在距离十分得当,距离大兴安岭骑自行车不过才半个小时的路程。
郭刚说着话就带着他们到了家里。
“我们这边几乎留下来都是猎户,还没解放的时候就靠着打猎为生,也能跟敌人周旋,这会子解放了,又有大工厂,好些户都搬下去了,现在留下来的猎户也只有二十几家。”
郭家的院子不小,干净也利落,但仅仅有一条小道被挖了出来,能到屋里,旁边还都是厚厚的雪层。
郭刚掀开门帘推开门让他们先进去。
“媳妇,家里来客人,倒点水。”
周将跟刘师傅一进来,身上就像是回暖了一样,热气腾腾的,屋里的窗户上都贴满了报纸,为了抵挡能露出来的一点点的风。
一个圆脸看起来十分大气的嫂子过来,手里就提着茶壶,笑着热情的打招呼。
“来,喝口水,来我们这里可是冻坏了吧,我这锅里炖着杀猪菜呢,马上开饭。”她说完就把茶壶放下,又转身进了厨房里。
郭刚把外套脱下来,也接过周将跟刘师傅的放在屋里的衣架上,几个人一起上了炕。
“这不是要过年了,我们这养的猪,就都杀了,跟酸菜一起炖呢,保证好吃。”
刘师傅知道他们这里的人都大气,去年来吃的满桌子肉他可还记得呢。
“郭同志,这就客气了。”
郭刚哎了一声,“应该的,你们是远道而来的客人,我们这边也是好久不见个生人,我听胡叔说过了,你们带过来了很多布。”他眼中全是期待的看着周将。
刘师傅听见这话看向了周将。
周将这次他们出发来是总共四辆大货车,有三辆都是在前面都已经换完了,而且这次拿到的布也不是做坏的,都是好东西。
“郭同志,我们是听胡叔说的,你们这里要的多,所以就留了足足一车,但刚刚你说你们这里也就二十多户,我担心要不完。”
郭刚媳妇也从厨房里出来,端上了一大盆,里面炖的杀猪菜,猪肉,猪血,热气腾腾的还在咕嘟咕嘟的,放在桌子上。
“这就是周同志吧,听胡叔说过,我们能要完,你是不知道我们有多缺。”
郭刚跟着也点点头,“你去把酒拿过来,我们边吃边喝边说。”
郭刚媳妇哎了一声就又出去。
“我们真的很缺,你们也看到了,我们的冬天有多冷,我们这里几乎没有国棉厂,大人小孩的里衣洗的都硬了,现在我下面穿的就是打的毛线裤,但太硬,还漏风,一点都不暖和,还不如一套秋衣秋裤来的舒服,早上从被窝里都不知道怎么起来的,还有我们的这手,都是冻疮。”他是觉得真糟心,更别说内裤了,轻轻一扯基本都能烂掉,但就是缺,在钢厂上班的人都找不到,更别说他们打猎的,冬天顶多用动物毛皮做棉袄,还有帽子,会更暖和,但贴身穿的实在没有。
三个人边吃饭边跟说话。
吃过饭,郭刚就找了几个跟他关系还不错的猎户过来。
“这就是胡叔介绍的,他们拉过来的都是国棉厂的好布料,我让给咱们留了一大车。”
其中一个留着大胡子的壮实男人大大咧咧的。
“那我们肯定能要完的,是拿之前你跟我们说过的东西换吗?”
郭刚点头,“大家伙也都尽快去找一下其他的乡亲们,咱们也不耽误人家的事,换完咱们穿上新衣服,人家回家过年呢。”
大胡子男人不耐烦的点头,“就这么点东西,保证今天就给换完。”主要是猎户们都住的比较分散,通知到人也得走过去,又是大雪封路的,也不好走。
这边聊完,他们就赶紧出发去找人。
郭刚先把自家的东西准备好。
“这是我们家的,平时积攒的一些药材,人参,还有一些木耳灵芝,都是我们之前就采摘好留着慢慢吃的,我听胡叔说,你们要这个,也不是啥好东西,都给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