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念元第一次如此不顾后果的得罪了上司,即便上峰改口说让罗玉铃做继室,也执意与其断交,不久便被贬黜出京,路上淋雨高烧,他昏睡中说出胡话,被罗玉铃听到。
她不过双十年岁,颇为聪慧,几年下来读书不少,知晓纲常伦理,被其乱伦心思吓到心绪不宁,竟在他病时执意与府中几人分开,临走前给他留了几字。
“孽缘,当断则断,万望保重。”
罗念元醒来后惊惧不已,不顾任命不奔乃死罪,喝令府人掉头去追,却在半路被逃出来的婢子撞到,那女婢哭诉说小姐遇到之前那上峰,对方威逼,罗玉铃不愿拖累他人,更不愿一朝势落被当个玩意儿,面上乖顺,转头自行灌了药,只留一具尸身。
这梦做了不知几日,醒来后罗念元如同换了个人,之前还稍微说几句,后如论如何折磨,一言不发,只冷冷的看着督查官员,像毒蛇一般。
那梦中他痛楚异常,如同亲身走了一遍,此刻罗玉铃乖乖的正站在自己面前,容貌尚带稚色,分明是还在村中养着时的模样。
罗念元恨那个自己不顾当年父母叮嘱让她少见外人,故此刻顾不得几乎要吞灭自己的妄念,只死死拉着罗玉铃,一字一句的叮嘱她,“速速回家,万不可出门,谁都不见,听话,我自有办法。”
罗玉铃不明所以,但她是最知道自己才智的,并非慧极,所以见长兄色如此,便立刻点头,“我知道了,这便回去。”
罗念元心口是有怨怼的,他对梦中那个妹妹爱恨交加,怨她不顾两人多年情意,为何那时竟不多问一句掉头就走,他就算是个畜生,也不该这么轻易就被抛下。
罗玉铃不知这些,她只急急的跟兄长说了些保重的话,便在其复杂的眼中离开,临走时还不忘频频回首。
一直到阴暗狱牢中重新陷于寂静,此处旁边一牢房中才走出两人,为首的那位步伐徐然,色淡漠从容,双手交叉在袖袍中,深紫色的官袍在身上衬的他愈发琢磨不透。
重阳从头看到尾,此刻心中十分好,忍不住小声开口,“大人如何想,我总觉着这姓罗的不对,他那妹妹不说,脸上还有伤,看着怪可怜的,他也很怪,好像个疯子。”
郁衡崇垂目,他极会洞察人心,方才不过片刻就摸出来些东西,那罗念元有些能耐,但心性不稳不静,做事不顾后尾周全不了,更有时犹豫不决,此番他找人来就是想让他急着出去。
至于别的,无关紧要。
他沉思片刻,脑中划过那罗玉铃肿成一片的脸侧,还有当日帷裳后不经意瞥到的那冷白臂腕,脚步缓缓停住,面上却不显。
“找人跟着,看她家住何处,今日回去都干些什么。”
重阳一愣,“她有什么不对劲吗?”
当然没有,郁衡崇语焉不详,只缓缓看向狱窗外白晃晃天光,“心情好,给里面那人一个教训而已。”
让他知道,有些时候优柔寡断,首尾不全,总会抱憾终生。
我有话说:
呜呜一直没时间写只能放存稿,这章还不方便断开情节要都放上来,更穷了,我大哭。
明天,我便满血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