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去刚想骂人,却见妻子正一派不禁的模样躺着,全没了这几日的凌人气势,倒也可怜,脸蛋儿憔悴着要起来行礼,他摆手不用,但仍旧不悦,声音压低,“这种东西你也不小心着点!”
秦氏只怔怔流泪,也不辩驳,半晌拉住丈夫的手,“我百般叮嘱过的,且二房也不应对我家的事有兴趣,怎么就还把人掳去了,眼下该如何呢,我实在不知怎么办了,夫君看要去找父亲或者老爷子要说法吗……”
这自然是因为这些日子两相争斗的缘故,郁衡平想到这气略平些,娶秦氏进门前就知道她是个掉书袋的虚头才女,并不指望她多少能耐,更何况这些家里密辛也不会跟她个外人细说,半晌虚握了一把秦氏的手,“……我先让她回去,别让郁二咬死了,若他真拿着拿东西做文章,你只不认就是。”
秦氏哪肯让丈夫出去跟那罗氏说话,但因装了这半天也不好自己拆穿,只好眼睁睁的看着郁衡平出了屋子朝着罗玉铃走去。
“小弟妹。”
身后突然传来个陌生男声,罗玉铃转头看过去,站起身略退两步行礼。
当日以为自己要嫁的是他,心里翻来覆去的不知想了多少,此刻见到人不免微畏,后有有些厌惧,且有外男进来,她便不该在这继续待着,“想过来给大奶奶请安,但实在晚了,容妾告退。”
郁衡平方才在秦氏那边的怜惜,在见到罗玉铃面容的那瞬翻了数倍,这才是浑若天成的弱质冷面,若是再小些时候就放进梨园教养,如今便足以调教成能引男人抛掷千金的名伶了。
郁二那种硬石性子,虽说是糟践人,却更好让他借此趁虚而入。
郁衡平笑的更温柔一等,看着她微垂的面颊,吩咐身边人去里头屋里拿大氅出来,“实在是天冷,如何能让你冻着回去,披个毛衣裳回去罢,让丫头们仔细打着灯。”
罗玉铃不想跟他说话,又看那大氅是青色光缎并着孔雀毛,一看就是男人衣服,如何肯受,推拒两声就要避开人先走。
结果郁衡平竟要亲自过来给她搭在身上,语间笑意不减的开口,“我同你兄长是旧相识,早先也因着他的缘故想护着些你,你如今成了衡崇的妾室,难免受他委屈,你兄长也来求过我,让我找老太太说话求情,进门三日后放你家去一趟,你意下如何?”
罗玉铃听的一愣,没料到兄长还有这样的打算,她确实想回去跟家里说些事,只当下这模样决计不能,结果还不等她开口,身后传来个淡声。
“大哥,”郁衡崇站在院前的台阶下头,远远的看不清色,“我让人给你送文书,想你怕是急用,看来是我想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