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礼。”
看到苏怜时,皇帝一愣:“你竟是苏府子孙,长这般大了。”
苏怜看着熟悉面孔:“四皇子……”
季倚云拉了拉她。
“陛下恕罪,小女不识规矩。”
皇帝大手一挥:“无妨,今日朕来是有一事相告。”
苏修脸色惨白,藏在在假山后默默看着这一幕。冷风吹过,肺腑又干又痒,他用手帕捂住口鼻闷声咳了两下。
阿忠担忧:“公子,不若回去吧,外面风大。”
“无妨。”
皇帝斟酌了一会儿:“十八年前,苏泊之死并非天灾所致,而是被奸人有心谋害。”
他看了苏怜一眼:“莫要再怪她了,好生可怜的女娃,朕前些年在临泉寺看到她时,手上生了许多冻疮还在冷水里洗衣。就算是天灾,也万没有怪到孩童身上的道理,朕……言尽于此,尔等好生掂量。”
暗中斜眼瞟苏怜的老太突然就觉得眼睛生疼,修儿说的竟是真的,泊儿竟真是被孽障所害,她却胡乱怪罪自家孙女这么些年,还让她无依无靠在寺中吃了多么多苦……
季倚云眸中含泪,她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疼爱女儿了,再也不怕婆母怪罪。
苏怜头晕目眩,为什么没有见到兄长?皇帝不可能无缘无故来苏府解释这些。
她被母亲一把抱住,老太也在后面眼巴巴瞧着,想说什么却不敢。
“兄长呢?”
苏修心中高兴,又咳了两声:“背我回去……嘶……轻点儿……”
……
被打了八十大板,又受了风寒,就算是铁打的身体也经不起这般折腾。
苏怜见到兄长时,他已经昏迷过去,浑身通红,嘴唇却发白。
她赶紧跑过去:“兄长!”
季倚云看到苏怜急急忙忙的模样追过去:“慢点儿,都是有身子的人了。”
她陪着苏怜在床沿坐下:“这可是云家最后血脉,可不得珍惜着些。当然,最重要的还是你。”
苏怜珍惜得之不易的亲情,这都是兄长为她挣来的。
她一手握住母亲的手,一手试探兄长额头。
“母亲,府医呢?”
“看过了,你兄长被打了八十大板。修儿自小身子骨就好,还习武,不必担心。”
说好的身子骨好,结果整整睡了两天才醒来。
苏怜连着照料了两日,这会儿困得直打盹儿。
“苏怜。”
她一惊,碎裂的意识一瞬拼凑完整:“兄长,你醒了!”
他趴在床上,心疼地摸摸她的脸:“兄长无碍,怎的不好好照顾自己?”
她倒了一杯茶过来给他喂下:“兄长太傻了。”
“她们对你可好?”
她点点头,自从皇帝来过之后,家人都对她很好,不时就过来看看她,和她说说话,连苏思都专程回来给她道了歉。
想到这儿她心里一暖:“兄长可还记得江城苏府的松柏?”
“记得。”
“我住在临泉寺时,禅房外也有一颗松柏,是母亲刨了老宅最中间的一颗在我禅房外亲自种下的。她心中愧疚,一直惦念着我,只是碍于祖母才不敢对我好。原来我不是可怜的怜,而是怜惜的怜。”
他的幼妹,说着说着便感动得流下晶莹泪珠,他突然觉得身下的痛也不那么痛了。
“苏怜本就是无辜的,应该得到全天下的怜惜。我本不知你在灵泉寺中,母亲故意引得祖母说你婚事,我才能将你接回来。你初初回府时,是母亲寻人来找我带你走的。苏怜一直都被人怜爱着,以后只会更多。”
兄长总是对她说些暖心的话,用行动来证明他话语的正确。
“多谢兄长。”她学着兄长以往的动作摸摸他的头,“云夫人来看过我。”
苏修一动,痛得嘶了一声。
“她怎么说?”
“她……她说只要让她来看看孩子就成……”
他笑得温柔:“既然如此,孩儿便随母姓。”
云夫人还说云二老爷昏迷不醒,云二夫人瘸了腿。这些是奶娘做的,她自己也被云二夫人打死了。
但她不想告诉兄长。
她的心狠只有她自己能知道,兄长只需要怜惜她就好。
(剧情到此也算完整,he文爱好者请止步于此,后面大be!慎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