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告诉我吗?琳香说吴老师曾经温暖过你的心。」
洛琼恩缓慢眨着看似慵懒的双眼几下后说:「这是一个挺长的故事。」
霍书笛静默片刻后问:「我可以知道吗?你愿意跟我说吗?」
洛琼恩吁一口长长的气,比较像是疲倦的说:「还记得我跟你说过我没有家庭感吗?」
「嗯嗯!」
「……我会存在,是个恐怖的意外。」洛琼恩双眼直盯前方的大十字架说:「是我长大后才发现的,我说六岁那年父母车祸双亡是对外说的版本,实际上我不知道爸爸是谁、妈妈是自杀的。」霍书笛皱紧眉头看着洛琼恩以平常心口气说:「妈妈在十七岁那一年生下我,印象里,妈妈那双恨透我的眼让还只是孩子的我都不禁会去想着如果你那么恨我干嘛生下我?我们总是被左邻右舍指指点点,邻居总是指责母亲是个不知检点的女孩、伤风败俗之类的。
面对这样的舆论压力她总是把气转嫁到我身上,说我是噁心的种、毁她一生的人,终于在我六岁那一年她承受不了外界的批评压力自杀了,于是我的监护人变成外婆。我让外婆接进家里,成员还有舅舅,他们看着我就好像我是一颗肿瘤,或者是爬满蛆的腐烂尸体。」霍书笛眉头越皱越深,同时感到震惊,却也不高兴洛琼恩骗说自己没故事,但是又去想换作自己搞不好也不想再提起这件事。
就像琳香说的只有懒得提的事。
「反正,我过得不是很好,我是一个寄生虫、出世是毁了这个家庭,他们最常骂我的话就是杂种,同时指责批评母亲是骚货婊子才会有我,我的存在对外婆跟舅舅来说像是他们替母亲挨上一刀的疮疤,丢家里的脸。
十五岁那年外婆肝癌过世,舅舅结识到一个女人,于是舅舅把我送到阿姨这边,将房子卖了拿着那笔钱带他女人搬去市区住,从此我开始跟酗酒阿姨住一起。」
「她也这样对待你吗?」霍书笛愁眉苦脸说。
「没有。对我而言阿姨对我是最好的,因为她对我漠不关心,虽然她酒醉时会乱骂我、看不过去就直接巴我头或拿皮带抽我,但那并不经常发生。」听到皮带抽洛琼恩这句让霍书笛紧闭一下双眼并反射性把手伸过去抓紧洛琼恩的手,好像刚刚真的有皮带鞭在霍书笛身上。「多数时间她沉浸在让丈夫背叛的伤痛中,对我而言反而是庆幸的,即便我在她身上也得不到任何一丝温暖。
高中毕业,本想着终于可以逃离小镇,阿姨却中风了。我挣扎许久还是动了惻隐之心决定留着照顾她并继续经营这间汽车旅馆,多少也是念在……她至少还是这样养了我并且是我认为对我最好的。
就这样一直过好几年,二十六岁那一年,有一天我醒来走出房间想着屋子怎么安静到这么不像话?没有阿姨的咳嗽声,甚至没有呻吟声,更诡异的是感受不到除了我以外的气息,于是就看到阿姨坐在那张沙发上,再也不会动了。」洛琼恩说到这深吸一口气后边吐气边说:「终于……只剩下我一个人了。」便转头看向表情迂回复杂的霍书笛,霍书笛却是看到洛琼恩露出一抹浅晒,让她内心不禁有大量情感排山倒海而来的将洛琼恩拉过来点让洛琼恩依偎在她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