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说:
顾大人:只有待在我身边才是最安全的
邵小娘子:....
卜医:您没事吧
终于狗出来了,也算没有食言,明天开始调一下作息,把更新时间改一改,大约是这个样子,第一更在中午2点到3点之间,第二更在下午点到9点之间,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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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他没陪她守过夜,也没陪她看过灯◎
顾云庭坐在堂中, 一语不发。
陈国公与顾云慕聊完军中事宜,转而放松了心情,三两句话提到刘国公一家进京的事儿上。
“你姑母来信, 说是明后日便要到了。”顾辅成年轻时文武双全,以俊美风靡京城,最后选了高家独女高兰晔为妻,不知引得多少小娘子暗暗垂泪,而今年岁已高,只眉目间依稀辨出往年的风采,旁的便再无半分相像,那眼睛深沉平静, 却有着把控所有的力量,令人轻易不敢逼视。
说这话时,顾云慕在旁附和:“正好这两日我要去京郊大营转转, 维璟便替我好好招待灵儿表妹。她没到过京城, 趁着年底你与她去东西两市四处逛逛, 喜欢什么便买给她什么,小娘子脸皮薄, 都爱主动的男人。”
他本想迂回着说, 岂料说到最后全秃噜出来, 到底是武将, 哈哈一声干笑,看了眼顾辅成,随后倒了盏酒, 喝光了事。
顾云庭情和缓, 没有答他的话。
“既如此, 我便与你直说。”顾辅成瞄了眼他的反应, 郑重开口:“刘国公其实早已为你表妹相看,也不是非咱们顾家不可,若非你姑母暗地帮衬,恐刘国公早就同灵州将军之子结亲,他们都是武将出身,兵权太重总是不好的。”
顾云庭啜了口茶,嗯道:“父亲交代的事我会办好。”
话音刚落,顾云慕惊得眼睛瞪大了,他还以为少不得得费一通口舌,才能说动这油盐不进的弟弟应下此事,他甚至想过顾云庭会如何反驳,意气用事,他也想好了大道理与他分析。
可都没用到,顾云庭便妥协了?
顾云慕简直太意外。
顾辅成满意的点头:“灵州偏远,但是边塞要地,朝廷尤其重视,刘国公在那儿镇守多年,所谓天高皇帝远,他脾性自然会粗犷随意,你与他不大了解,到时若他出言讽你你不必搭理,他那个人,嘴比脑子厉害,向来做事不管不顾,不懂得给别人留余地。”
正是这样的人,顾辅成才愿意与他联合,否则终究会是忌惮。
三人对酌,直至深夜。
“陛下对张皇后始终下不了狠心。”顾辅成叹道,三层高的熏炉云烟袅袅,窗外起了风,嘶吼着拍打屋檐下的灯笼,跳动的光影不时映到窗上,拉扯出诡异的形状。
权力更迭,内忧外患,当今自御极后身子便不大景气。
张家早在多年前便日渐式微,不然亦不会将嫡女嫁给彼时不受宠的陛下。
而顾家则潜心蛰伏,筹谋良久,自选定齐王为正主后便全心扶持,顾辅成为人精明老道,从齐王府长史做起,一步步成为陛下最信任的助力。顾音华虽以侧室身份进的王府,但相貌出众,与其兄长一般聪颖睿智,极受陛下喜欢,诞下皇子后地位便仅次于张皇后,且这两年与张皇后共同治理后宫,已然呈现出分庭抗礼的态势。顾玥则由顾辅成牵线,嫁给彼时在齐州做刺史的刘国公,如今也有一子一女傍身。
顾家势力今非昔比,京城内外皆有盘踞。
当今与张皇后乃结发夫妻,当年生下皇长子萧昱,张皇后亏了身体,尽管悉心调理,但再也无法生养。
而顾贵妃手握两子一女,凭着母家权势在后宫亦能与皇后平分秋色,甚至是略胜一筹。
“那便熬吧,看看谁能熬过谁。”顾云慕把酒盅往桌上一震,冷笑着露出杀气,“张家如今什么模样,子孙不济,凭着荫封混吃等死,前几日张五郎纵马游街,看上一个姑娘,非要弄回家里做通房,那姑娘抵死不从,一头撞了柱子。
张五郎打马而去,当日还在教坊司喝酒听曲儿,要不是那姑娘家人告到京兆府,他觉得兜不住了,便是连二十两银子都不肯出。
二十两银子,一条人命,最后事情不了了之,听闻张皇后在宫里气的险些昏厥,谁叫她母家无能,靠不上,偏还给她不停地惹麻烦。
陛下若当真立萧昱为太子,张家那群窝囊废还不得高兴疯了,文不成武不就的都去讨官做,不是我说,要不是张皇后可怜,我早动他们了。”
他这番话说的轻视且毫不客气,末了啐了声,“情谊在皇家狗屁都不是,陛下到底老了,心肠不像从前那般坚硬如石。”
自家人关起来门来说话,顾云慕便敞开了心思,一股脑将怨气发出来。
不是他恼怒,而是前一阵子自己提拔的两个参军都被张家人顶了,刀枪剑雨里厮杀出来,回京却拼不过只动嘴皮子的纨绔,他心里气不过,此时义愤填膺,更觉胸口快要炸开。
猛地端起一碗酒,仰头干下。
顾辅成轻笑,没有立时斥责,过了少顷后缓缓开口:“你这性子需得跟维璟多历练历练,还是沉不住气,容易被人激怒。
你要记住,但凡连自己脾气都无法掌控的人,迟早被对方找出弱点,一旦对攻,便是致命的要害。”
顾云慕拍了把脑门,哈哈大笑:“是要跟二郎学学。”
顾云庭始终没有对宫闱之事开口,他见过张皇后,那是个很温和宽容的女子,只是当真可惜,张家这滩烂泥,将她牢牢拽着往下蹒跚。
萧昱年满十八,与她母后一样恭敬谦逊。不像萧云,十三岁的年纪,仍玩心不减,浮躁且外放。
......
除夕前,邵明姮收到岭南哥哥写回来的信,道已经在收拾整装,不日将启程归徐,若顺利,定会在上元节前抵达。
邵明姮高兴的彻夜难眠,她有两年多没有见过哥哥,不知他会变成什么模样,或许一点都没变,只是瘦了,她握着信放在胸口处,杏眼圆圆睁开,这时候的徐州城,夜里总有百姓燃放烟火。
漆黑的半空,偶尔炸开光亮,心也跟着一暖。
她抽了抽鼻子,蓦然想起很久前的上元节,哥哥领着尚是孩子的她,出门看花灯,猜灯谜,哥哥博学儒雅,什么样的谜语在他眼中只要一过,便能猜出谜底,往往两人空手出门,回府时却左右手拎满了各式各样的灯笼。
秋千旁的树枝,每每被挂的通火通明,风一吹,灯笼摇出幻影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