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庭一怔,弯唇亲在她额头,手搂紧,声音有些暗哑:“你舍得和你哥哥分开吗?”
邵明姮嗯了声,一字一句道:“有刘灵在,我很放心。”
“你不一样, 你留在涿州一日,危险会增加一日,张平洲若是将你认出来, 裴楚玉一定会拿你做人质。
你若是成了人质, 裴楚玉不会管你死活, 你大哥也不会,所以你不能冒险。”
顾云庭轻轻一笑:“如此说来, 我倒是极可怜了。”
“不仅可怜, 还很惨。”
“那你还要我吗?”他低下头, 蹭了蹭她的眉心, 像只被渴望被收留的小猫小狗。
邵明姮捧起他的脸,认真回道:“要的。”
两人紧紧抱在一起。
邵明姮心中很是清楚,顾云庭对她太好了, 像哥哥待她那般真诚炽热。
世上再不会有三郎, 但也只有一个他了。
除了他, 她不知道还能喜欢谁。
顾云庭告诉她, 事情没有想象的那么糟,他说这话时态自若,仿佛全然没受张平洲的影响。
轰轰烈烈的讨贼檄文一经公布,瞬间从北往南蔓延开来,顾云慕看到这封檄文时,只用冷笑回复。
年底的宫宴,顾辅成被禁锢在寝殿,满朝文武没有人提陛下在哪。
顾香君大病,三四个太医瞧过,都说她无妨,只精受了刺激,不定会突然发疯,狂躁,殿内的婢女提心吊胆,仿佛抱着脑袋过日子,谁都不敢惹顾香君不高兴。
这日顾云慕从前朝过去,经过顾香君的寝殿时,听见里头有笑声,他拨开毡帘,从门口看到地上趴着两个人,两个男人。
上身赤/裸,腰下只穿着薄薄的绸裤,一眼便能看清里面如何。
他攥着毡帘,冷风灌入殿内,仰躺在榻上的女人余光一扫,立时拢了衣裳,并起双腿。
踹开那两个男人后,盈盈起身:“大哥,你来了。”
那两人忙去捡衣裳,头都不敢抬。
顾香君脸颊通红,眉眼潋滟,还带着一股没有消退的情/欲,衣裳薄软,松松垮垮挂在肩膀,便那么有恃无恐的望着顾云慕。
“大哥,喝茶吗?”
她晃了晃碗里的东西,递到顾云慕面前。
腥味传来,顾云慕蹙眉,发现碗里是热乎的鹿血,顾香君喝了一碗,牙齿和唇瓣上还沾着颜色。
血珠滚落,沿着唇角抵在雪白的肌肤,她不以为意的笑笑,见顾云慕不悦,便将另一碗也喝了。
“三娘,你到底想做什么?”
“大哥不是看到了吗?怎么还问我?”顾香君捡起团扇,在掌中旋转,轻飘飘笑道,“大哥和你手下的将士不都习以为常了吗,你们玩女人,我便玩男人,有何不妥的。”
“你是不是想嫁给崔远。”
话音刚落,顾香君朝他看去,先是一顿,继而笑道:“大哥要给我们赐婚?”
“你以后不许胡闹,这件事我来做。”
....
刘灵穿着男装,飒爽干练的跟着邵怀安,一进门,她便转身,去解邵怀安的氅衣。
邵明姮还未反应过来,便觉得热气扑面,她的手指抵到他的颈子,将那结扣扯开,抬起眼皮,露出嫣然快活的笑。
“我自己来。”
邵怀安有意同她保持距离,刘灵却不肯,垫脚往前一凑,险些撞进邵怀安怀里。
“我找人算过,明年三月十八是个好日子,时间也是足够的,宜婚配嫁娶动土拆迁...总之不管做什么,都是喜上加喜。”
她又往前一步,邵怀安后背贴着屏风,不动声色的打量她:“刘娘子是什么意思?”
刘灵诧异:“我都说这么明显了,你还不知道?我就问问你,你何时愿意娶我?”
邵怀安被她的直接吓到,忙转身绕开,声音带着尴尬:“刘娘子莫要浑说,坏了自己名节。”
“我不听那些有的没的,总之我喜欢你,而且我跟你这么久了,你身边除了我也没别的女子,你待我也极好。
给我缝衣服,给我做饭,我生病时还给我端茶倒水,侍奉汤药,除了我爹娘,没人对我这么好,我真是太喜欢你了。”
邵怀安不自在地别开视线,不敢跟她对上:“你和阿姮一样,就像我妹妹,我没有多想的。”
“我知道啊,可我多想了,成不成?”她索性心一横,径直抱住他,“邵怀安,我这个人也特别好,长相不说特别俊,但放在人群里也是相当显眼的,我开朗活泼,坦率奔放,跟我在一起的人没有不开心的。
你仔细想想,咱们两个的性格是不是互补?
你会缝衣裳,我不会。你会做饭,我不会,你会给女子梳发,我梳的还不如你好,你还会洗衣服洗床褥,你的字也比我好看,听闻你是进士,巧了,我家没有读书人,正好往后的孩子,你教文,我教武,定是个文武双全的乖儿!
邵怀安,我话说到这种地步了,你倒是点个头啊!”
她抱着他的腰,脑袋往后一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