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少琛的脸色阴沉得可怕,她渐渐收起了笑声:“荀少琛,你凭什么说‘喜欢’?你配吗?”
“像你这样无耻又自负的人,根本不可能喜欢谁,也不会有人真正喜欢你,你活该一辈子孤——唔……”
荀少琛出手如电,五指成爪,一下子就扼住了谢锦依的脖子,收紧手中力道,让她一下子就收了声。
谢锦依原本心肺就受损,这一下更是让她愈发难受,下意识地仰了仰头,唇瓣微启,却仍是无法呼吸,眼前一片模糊。
荀少琛色森然,看着少女无意识地抬手攀着他手背。
她全身上下的用度都是最好的,连指甲都被修剪得圆滑整洁,也因此即使她拼命抓挠,却连半点白痕都没能在他手背上留下。
眼见谢锦依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荀少琛这才松了力道。
她软软地往下滑,荀少琛抬手将她接住,一手横在她腰后,稳住她的身形,她才勉强站稳。
两人就此贴在一块,谢锦依并没有晕过去,缓一缓后就看清了情形,马上要去推荀少琛,可身后的那只手跟铁钳一般,男人的胸膛更是像一堵墙,她被夹在中间根本动弹不得。
刚才荀少琛即便是算着力道,也完全没留情,就是要在她能承受的范围内,用最大的力道,以至于她喉咙仍是一片火辣辣。
荀少琛:“星儿,等我将重锐断骨剜眼扔到你面前时,你会后悔今日你所说的一切。”
谢锦依身体一僵,几乎是马上就想到了前世的情形:荀少琛送到她面前的木匣子,她打开后,看到那双本该干净漂亮的琥珀眼成了两团萎缩的血肉……
那时她与重锐之间远不是现在的关系,可那都足以让她崩溃了。
如今重锐已经是她心中最重要的人,她无法想象,如果重锐这一世再次被伤害……
仅仅只是想到有这样的可能,谢锦依也整个人都抖了起来。
荀少琛知道,他的星儿这是想起曾经发生过的事了。
他一下一下地抚着她的后背,像是在安抚一个被噩梦惊醒的孩子,仿佛那令她颤抖的话不是他说出一般:“这些前世不是已经发生过一遍了吗?我不说,你便看不清现实。”
说着,他又握着她的后颈,迫她仰起头,拇指下就是她跳动的血脉。
荀少琛低头看着她,看她受疼时脸上露出的痛苦色——这样近的距离,哪怕她不甘不愿,眼里却也只有他的影子。
真好看。
他那箍着她腰身的手微微用力,将她往上提了提。他缓缓地低下头,凑到她颈边,鼻端闻到清淡微甜的气息。
那是浴油的味道,是她在楚宫时惯用的,他特地吩咐人带过来,代替宣武王府原来给她准备的那些。
被重锐去掉的那些痕迹,他要一点一点加回来。
荀少琛微微一动,双唇几乎触到谢锦依的耳珠,温柔地低声说道:“星儿,忘了重锐,乖乖跟我回去完婚,此后一心一意待我,我便放重锐一马。”
谢锦依有种被毒蛇缠上的感觉:柔软却冰冷,每多缠一寸,都要带起一片战粟,让人全身汗毛倒竖,无时无刻都在提心吊胆之中。
“不……”她忍着喉咙的疼痛,艰难地开口,“你在说什么梦话!就算你赢了这场仗,你以为大臣们会容得下一个南吴余孽把持朝政吗?!回去之后我就——”
“就如何?”荀少琛打断她,甚至替她说了没说完的话,“就揭开我的真实身份?除了穆王养子和大将军,我还有什么身份呢,星儿有什么证据?”
谢锦依咬着唇不吭声。
她没有证据。
她甚至不确定,当初重锐拿到的那些证据如今在哪里。
策军突袭千机营那天,重锐带兵出了营,自然也不可能贴身带着证据出去,所以当时证据肯定还在营里的。
重锐交给了谁保管呢?
为什么当初在山谷内那么久,她都没问重锐关于证据的事?
因为当时她满脑子都是怎么样才能和重锐活着突围,而那些证据在当时来说,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
荀少琛又道:“星儿以为,单凭你们查到的那些证据,就能扳倒我了么?”
既然没有证据,如今说这些都已经没意义了,谢锦依冷哼一声:“那谁知道呢?要不拿去早朝时让各位大人讨论讨论,或者直接让大理寺查清楚定罪。”
荀少琛轻轻一笑:“定罪?如今是大楚需要我,你的各位大人需要我,只要我没有反心,这些证据就是假的,不过是重锐污蔑我的证据。”
谢锦依一听到他这么说重锐,忍不住一阵火大:“谁污蔑你了?荀少琛,你能不能要点脸!”
荀少琛丝毫不恼,反而笑意愈深:“若是那些大人们知道,所谓的重小姐就是他们的昭华公主,星儿猜他们会怎么想?”
当初宣武王重锐寻亲的消息传出,加上与他为了“亲妹妹”大打出手,还有这次他将她从重锐手中夺回,只要把这些事前后联系起来,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会往一个方向想。
“星儿重生回来,隔着许多事,大抵是忘了重锐实际是个什么样的人了。你知道重锐以前玩过几个女人吗?你知道重锐在那些吟妇里有多受欢迎吗?”
谢锦依有点措手不及,脸上一瞬间有点迷茫,完全没想到荀少琛会提到这些。
她在重锐的事情上一直都很坚定,如今荀少琛像是窥见了坚墙上一道裂缝,寻到了突破的机会。
“重锐最会哄女人了,”他抚了抚谢锦依的脸,温声问道,“星儿是不是也被他哄得很开心?他榻上的功夫如何?能让那些个吟妇回味惦记,想来是有过人之处的。”
谢锦依渐渐回过,感到唇瓣被揉过,张嘴就咬住了荀少琛的手指,使出了狠劲,恨不得直接咬断,霎时就尝到了血腥的味道。
荀少琛微微眯了眯眼,拇指抵在她下颌与喉咙间,稍稍一用力,她便一阵想吐,不得不松开了牙齿。
谢锦依眼角微红:“你闭嘴!”
她脸色苍白,连唇瓣都是浅色的,上面沾着的那点血迹就平添两分妖艳,是病态的,却也美得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