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她装一下梦游?那可真算是做梦都在想着亲他,以后等他恢复记忆之后,这能让他笑一年了吧?
谢锦依啊谢锦依,怎么就这么忍不住呢?
不过短短瞬间,谢锦依脑中就闪过了这些念头,紧接着她就感到男人手臂一紧,他的声音更低沉了:“谢锦依,我很想你。”
谢锦依一愣:“什么?”
一个可能马上在她脑海中浮现,她顾不得刚才偷亲被发现的事,双手捧着他的脸,急切地问:“你……你是不是想起来了?”
“是,”重锐将她抱得更紧,仿佛想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中,“我都想起来了。”
“瘦了,”他抬手抚上谢锦依的脸,指腹一点一点地描绘着她的眉眼,鼻梁,脸颊,“我让你受苦了。”
谢锦依故作轻松地捏了捏他的脸:“不是说都想起来了吗?下午说的又忘了?我是受委屈了,你也受苦了,但我们都还活着,所以我很高兴,没空委屈了。”
重锐笑了笑,心中有些感慨:从前大多时候,都是他在安慰和引导小公主,这次遭遇事情之后,她却能自己站起来了,并且反过来安慰他。
他的小公主,真的变了许多。
“殿下说得对,活着就有希望。”他的拇指摩挲着谢锦依的脸庞,低声道,“还有,我不该瞒着你的,我以为你接受不了我重生。”
“以后不许再骗我。”谢锦依轻哼了一声,“现在给你一次机会,坦白从宽,你还有没有什么骗过我的?”
重锐“嗯”了一声:“我今晚在河边换下来的衣裳没有被大虫子爬过,是因为我想去河里冷静冷静,才找了这样的借口。”
谢锦依:“……”
重锐:“流鼻血跟郑以堃的药没关系,是因为我被殿下美色迷住了,血气上涌。”
谢锦依:“……”
她一时间好气又好笑:“你这都是在想些什么呢?”
“在想殿下,即使是失忆了,也还是想殿下。”重锐低头在她唇角亲了亲,道,“心里想,身体也想,一看到殿下,我心里就其他旁的都顾不上了。”
差一点就是生离死别了,两人分开了这么久,重锐一想到她落入荀少琛手中时遭受的恐惧和折磨,一想到她说她也好几次差点死了,他就心如刀割。
而他呢?他竟然还要她来开解和安慰。
在他失忆的时候,她抓住机会,解决了他的心结。
如今他恢复记忆,两人之间再没有秘密,彼此相知相爱,他也不用再患得患失,担心哪天有人拿着他的过去,在她面前“揭发”他。
他还活着,她也活着,虽然两人的身体都还受着内伤,可比起前世,都已经好太多。若是换作前世,能有如今这身体,他必然已经知足。
他皮糙肉厚,倒不是心疼自己,他只是心疼小公主。
哪怕他最开始就是希望,即使有那么一天,她需要独自面对荀少琛,也能守住心中防线,不被击垮,可如今等她真真切切地独自熬过这一关,他除了为她感到骄傲之外,更多的是心疼。
总有一天,他要亲手杀了荀少琛那狗东西。
可此时此刻……
他想她,只想离她近一些,再近一些,为她做任何能让她开心快乐的事。
“殿下……”他在少女耳边呢喃,“我爱你。”
男人每说一句,就亲一下,谢锦依整个人都有点迷糊了,却还是不忘说道:“别以为这么说我就不跟你计较了,我都记下来了的,你下午还凶过我。”
重锐想起她那个写得密密麻麻的记仇小本本,忍不住笑了一下。
然后,他又咳了一声,说:“殿下,小的还有一件事要与您坦白:您下午睡着的时候,小的去给您掖被子,不小心看到了您的小本本。”
谢锦依:“……”
她轻哼一声,但因为声音太软,听起来像是小猫在哼哼唧唧,不像是骂人,反倒像是在撒娇:“哦,你偷看了呀?那等白天的时候,我得再记你一笔。”
重锐心想那可不行,那记仇小本本上随便一条,都已经够他受的了,他本来就得想办法争取“减刑”,现在都还没争取到什么呢,就已经又要再加一笔,说不定连地板都没得睡了!
可是,小公主这会儿的声音也太好听了,他差点就她说什么他都顺着她了。
想到这里,他又有点苦恼——
现在他这破锣嗓子实在是太难听了。
晚上他和小公主说,郑以堃对他用了猛药,这其实也不是骗她的。因为之前伤势太重,还中了毒,对症外伤的药和解毒的药会相冲,所以他的嗓子就变成这样了。
那该死的荀狗,这世上那么多种毒能致命,怎么偏偏就下了这种?这到底是怕他摔下去没死透,还是故意毁他嗓子?
前世是他的眼睛,这次是他的嗓子,这荀狗怎么尽搞些下作手段,就算他瞎了眼毁了嗓子,小公主又不会因此变心!
可是……
重锐又有点苦恼了:小公主虽然不会变心,可俗话说,女为悦己者容,其实男人也一样,谁不想被心上人夸一句“你的眼睛真好看”“你的声音真好听”呢?
比如,他就很喜欢小公主夸他眼睛像琥珀时的模样——被她那样专注又着迷地看着,他都开心得心里疯狂冒泡了好吗?
小公主不嫌弃他身上的伤疤,而且他知道,本来晚上只要一吹灯,黑灯瞎火确实也看不见这些伤疤了,可现在声音就不是这么回事了。
尤其是情不自控的时候,他这破嗓子本来就沉,要是影响了小公主的兴致怎么办?
不行,明天要找郑以堃问问,有什么办法能恢复一下嗓子才行!
至于现在,只能少说话多做事了。
但在那之前,他还是要先为自己辩解辩解,免得将来一段时间里,连豆腐粥都要吃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