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意是说西域王不满自己的儿子作为人质被带入帝京,这才派人借由太傅府的喜事生事。
赵渊还在陛下面前参了此番率军西征的卫贤一本。
说他办事不利,虽然平息了西域□□,也带回了西域王的儿子作为人质,却没能将此事处理妥当,令西域王心服口服,惹来事端。
实属他这个征西大将军办事不利云云。
“好在大公子战功赫赫,如今大胜归来,陛下龙颜大悦,这才没因为安王的折子动怒。”昭澜蹙眉说完,总算注意到卫琛暗沉如黑炭的脸色。
如今连陛下都允了安王去刑部大牢带出沈复生,但他家主子的表情,却好像很不甘心。
果然,不安的念头才刚闪过昭澜心尖,卫琛便沉着脸往院外走。
那架势,似要赶去刑部大牢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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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琛自然不允许沈复生安然无恙地离开刑部大牢。
但安王赵渊,当今陛下第四子,因其母妃母族势力强盛,在宫中又深得圣恩,他自小便是陛下最宠爱的儿子。
哪怕是庶出,所享受的荣华恩宠,却与嫡出的东宫太子赵兼一般无二。
这便是前世赵渊构陷东宫一案牵涉甚广,但真相水落石出那一日,当今陛下仍旧留了他一命,只将其贬为庶民的缘故。
到底虎毒不食子,何况还是他老人家最疼爱的儿子。
卫琛赶去刑部大牢的路上想起了许多以前的事。
想到赵渊所作所为,他恨不能立刻手刃于他。
毕竟太傅府一案,赵渊算得上幕后真正的始作俑者。
一想到荀岸如今又和赵渊勾结在一起,卫琛心下便忍不住冷笑。
那男人嘴上说着得上天眷顾,重活一世,如今才有赎罪和弥补的机会。
可他的所作所为,却一直在推动事件的进展。
若是荀岸真心悔过,便不应该与赵渊狼狈为奸。
更不应该再出现于顾晚卿眼前,而是立刻赴死,以死谢罪。
“吁——”马车应声停下。
车内端坐沉思的卫琛微微抬眸,只听车帷之外,传来昭澜的声音:“主子,是长冬。”
卫琛闻言,命昭澜将马车驶入了就近僻静的小巷。
待四周静谧无声,马车也停稳,他才撩起车帘朝外看去。
彼时昭澜正在巷口望风,一身灰色劲装打扮的少年静立于车窗下。
见了卫琛,长冬抱拳:“见过卫大人,这是我家主子为您精挑细选的晋升贺礼,还请卫大人笑纳。”
名唤长冬的少年从袖中取出一只精巧的锦盒,双手奉给卫琛。
男人没接,对此并不感兴趣:“不必了,你家主子找我何事?”
长冬乃是六皇子,也就是如今的定王赵宣的贴身护卫。
也是少许知晓卫琛与赵宣关系的人之一。
在世人眼中,卫琛与定王不过见过几面,年幼时曾在除夕宫宴上比武过,乃是泛泛之交。
为数不多的几次见面,还都是因为公务的原因,才有所交集。
但实际上,卫琛同赵宣早已暗中结盟。
他从一开始就决定如同前世那般,辅佐赵宣,与其同进退,弄权谋位,逆天改命。
但赵宣是最不得宠的庶出,要辅佐他本就是一件难事。
如今朝中这局面,前有东宫太子赵兼,后有安王赵渊,实在不是赵宣冒头的好时机。
所以他一直都在韬光养晦,至今平平无。
无人知晓他与年少有为,功名显赫,位高权重的卫琛私下有联系。
他们私下很少碰面,有事也都是通过自制的暗号通信。
也不知今日出了何等要事,值得赵宣冒险让长冬来拦他的马车。
卫琛思虑间,长冬低着头,双手仍维持着呈递的姿势,并没有要把贺礼收回去的意思。
声音漠然,听不出任何情绪:“主子命小的传话,希望卫大人能高抬贵手,暂且放过沈复生此人。”
马车内侧身而坐的男人冷面不禁一沉。
长冬只觉一股刺骨的寒意正悄无声息覆盖吞没他。
饶是他见多了大场面大人物,早就练就钢铁心性,此刻也难抵那股蚀骨的冷寒,心中莫名慌乱了片刻。
没等卫琛发难,长冬身子比先前伏低了许多,忙不迭把话说完:“我家主子说了,那姓沈的尚有用处,哪怕卫大人与他有天大的恩怨,还请忍耐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