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和她挤在一张床上,头贴着头研究西餐厅团购券怎样才能迭加优惠的薛同学现在已经今非昔比,先不说他长得有多好,家里条件怎样,数数手指去年他硕士毕业,远到了可以和异性领证的法定年龄。
新中国于949年取缔包办婚姻制,自由恋爱势必带来市场效益,他这种有学识有长相又有钱的类型在七十三年来一直都是婚恋市场上的硬通货,无论他的性别是什么,都没有不被异性疯抢的道理。
不用想,再加上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艺术家滤镜,肯定有大把崇拜他的女孩子愿意做他的终身伴侣。
即便他真的像报道中写的那样:独爱文学,孑然一身,不考虑个人感情,那这个时间点也一定早就启程去到遥远的国外,攻读文学博士项目了。
赴美项目对他来说很容易,但是欧洲国家也不错,总之,薛京手里的选择可太多了,每一样都是最优的,她老家这种鸟不拉屎的破地方绝对不在备选。
绥城不是文学气息浓厚的地方,这些年子弟学校相继并入市内的正规军,但学校少了,市中心内的两所小学和一所中学却仍然保持着下跌式的入学率。
高年级师资严重流失,她听金子八卦过,今年初升高的升学率还不到百分之五十。
绥城唯一一家新华书店也只有半个店面大小,主营辅导教材和推荐读物。
脉络类似于只会降临在信徒众多的地方。
这里没人读小说,经典文学还勉强在书架上落灰,畅销书更加不会被上架,没有读者追捧,自然也不会出现作家这种玩意儿。
哈月像被雨水湿了耳朵的小土狗,晃了晃头,将没有效用价值的浪漫全部从头发中甩出去。
这人不是薛京,也不可能是薛京。
四年前提出分手时,哈月就已经充分觉悟过。
他们二人门不当户不对,本来就是两条不会相交的平行线,毕业前长达7天的恋爱也完全是始于一场见色起意,分手才是命中注定。
直到现在还在时不时怀念起薛京实属是她的过错。
她真的需要改正这个喜欢把初恋当做青春分泌物一同回忆的缺点。
就在她努力对着这位贵客的后脑勺挤出一个无害的笑容时,薛京把脸扭过来了。
显然,老天爷决定在今天跟她开一个不那么友善的玩笑。
对面这位“薛老师”就是她的那个“薛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