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志云确实很少出机舱,他是高级工程师,主要负责驱动设备,每次检修发生,他都负责留在机舱调试设备。
可是今天有薛京在旁边冷眼看着,他忍不下这口气,立刻大手一挥将防坠器挂在电梯上,咬着牙说:“谁说的?我可是专家!出舱有什么不敢的?我先上,你们两个随后跟上。”
说话间,娄志云已经按下了爬楼器的开关,电动设备匀速上升,小胖子也走出舱内,慢悠悠地回到车内取出自己的塑料水杯开始喝糖茶。
薛京在塔座内仰头站了一会儿,看到门外二人并不着急上塔,也跟着走出来找了地方直接坐下,一脸驯良地请教:“您二位不上去?”
老维修工灭了烟,朝他笑了笑说:“不着急,咱们等他片刻,上去就该着急了,一个人出舱?借他两个胆他也不敢,估计还得坐电梯下来。”
“专家,可不是干活的。”
薛京点了点头,自然明白这是二人向上级表达不满的方式。
人与人的矛盾普遍存在于日常生活中,他乐得观察和体味,不介入任何状况是他的职业素养。
早上出门之前,薛京预备上山可能会有这种突然情况,在楼下的超市内买了些方便携带的食物,这会儿他从自己的背包内掏出几块压缩饼干和牛肉干分给二人,三个人一起吃着午饭,话题也从严肃的工作转移到了个人生活方面。
小胖子用虎牙撕了一块牛肉干,挤眉弄眼地朝着薛京爆料。
“咱们娄工没给你讲讲他最近正在追求的女娃?我想他也不好意思讲,他自以为年薪二十万在这个穷地方是多么好的条件,天天把自己上过研究生挂在嘴边,可咋地,人家女娃连他的微信都不给加。人家可看不上他。”
薛京拧开一瓶功能饮料递给他,有一搭没一搭地配合着,“他喜欢的女士,也是电厂员工?”
据他观察,风电厂内的员工以男性居多,少见几位女性,都是在做后勤保障的工作。他推测这应该是出于男女性别二态性的关系,背着检修包徒手爬上三十五层楼高的风机工作一天,并不匹配女性的体能优势。
当然,养猪显然也不该是,但哈月骑着电动车带着两只小猪的画面,这些天的夜里却怎么样也难以被他挥退,他一闭上眼睛,就回到了那辆三轮车上,整个人都被冷风吹得摇摇欲坠。
“厂里哪有年轻女娃娃,都是些做饭的老姨母,他喜欢县城里一个开店的女大学生。此地人。”
“小卖部的女老板,我们都在那儿买过东西,吃的喝的,还有肥皂毛巾牙刷那些,姓啥来着,还挺少见的。”
说着,小胖子又撕开一袋牛肉干,转过头问抽烟的同事,“哥,那女娃姓啥啊?”
“姓哈,三声,搞不清,是不是少数民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