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冯韵用令人舒适的口吻对薛京和哈月说,他们两个决定暂时不出国也好,年轻人休息一年不是什么大问题,他们不是那种思想死板的人。
但父母赚钱不过是为了让下一代生活得更轻松,薛京写作他们赞成,但完全没有必要为了实现梦想而放弃读书。
丰富自己的知识储备对年轻人来说是圆梦的捷径,他们躲在国内的小公寓里吃苦工作才叫本末倒置。
他们家别的不多,但这点投资教育的能力还是有的,如果他们决定今年完婚,即便明年供他们两人一起出国读书也花不了多少钱,这是最不会亏本的长远投资。
除此之外,他们夫妻对孩子的择偶无意做出任何干涉,全凭他个人喜欢,只要人品正直,别的都没所谓。
薛京是无可挑剔的男友,连他的父母也像是豪车广告内的完美夫妻,一个巧笑倩兮,另一位风度翩翩。
不可置信,哈月恐惧了那么久,但见家长的一切细枝末节,都像是做梦般圆满。
当年从未踏出过老家一步的小女孩在拿到蓟大录取通知书时的狂喜不过如此,这一次,她再一次拿到幸福人生的邀请函。
整晚,哈月胃里的蝴蝶就没有停止过挥舞翅膀,她几乎是诚惶诚恐地离开薛家,甚至在冯韵流露出希望儿子今晚可以在家留宿一晚时,她还主动扯了扯薛京的衣襟,附和着“伯母”的舐犊之情,俨然已经把自己当做了对方的新家人。
回程的出租车上,她内心隐秘的兴奋还未出笼,手机就响了。
听电话那头的声音,薛京没避着人,还在客厅里和父母闲聊,他很开心,因为哈月和他的父母相处得很开心。
他先是关心哈月的车到哪儿了,什么时候到家,而后又懒洋洋地复述他妈刚才的话:“没别的,我妈说明天要去店里给你选个包,问你喜欢什么颜色。”
“那不你俩喝茶的时候她把水洒你鳄鱼皮上了吗,她笨手笨脚的,你可别跟她客气,她讲你背那包不老少钱,光配货都得一套房了,沾水就算废了?你们喜欢的东西我是不懂,你让她赔你个更好的就成。”
一瞬间,哈月脸色煞白,血液倒流,她还支吾着没说话,薛京又朝着背景音中的冯韵嘟囔了一声,重新对着电话打起精鹦鹉学舌:“恩,她老人家还说,咱住那公寓太烂啦,你们公司旁边就有套现成的大平层,早几年买下时就装好了,还差几件正经红木家具,肥水不流外人田,这周她闲着,想去你爸爸那边的工厂选一选,让叔叔给她个亲家折扣。布置好了咱俩免费住。你说厂址在哪儿来着?她说自己肯定是听错了,你说的那地方只有非国标。”
电话远处,一阵郎朗的男声,间或几句女声的调侃。
很快,薛京的牙齿上下轻击,对着电话乐不可支,“我爸说,三千块一吨的南美酸枝,那不跟假货一样吗?俩人因为这个还拌起嘴了,我真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