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沉雀实话实说:“不知道。”
骆潇无语,那边又问:“累了?”
“有点冷。”
“那你跳车吧。”
“什么?”
“找个合适的路段跳下来,我接你去吃火锅。”
“这是最新的任务内容,还是你嘲讽我的独特方式?”
纪沉雀笑了,没再接她话茬。
通讯器安静了一阵,车子终于渐渐慢下来,进入一片厂房区。骆潇松开已经有些冰冷僵硬的手,敏捷地跳下车活动手脚。
周围草木都透着股死气,天也阴沉得像已抵达傍晚。
货车驶入一家没挂牌的厂子,停进一间棚房。骆潇站在大门外,贴着墙观察里面的情况。
她先是听到货车厢门的闸扣开了,然后望见乌泱泱一群人从车上跳下来。
情况不对!
早该起疑心的,以这辆货车的速度,如果载满石油,她一路贴着货厢,必然能听见液体随着惯性泼荡的声音。
但偏偏有些侥幸,觉得可能是别的货物或空罐。平常她不会犯这种错误,可能是等待时吹了太久的风,吹得她不够清醒了。
“喂,车上有人。”
许久也没等来回答,可能是纪沉雀没跟过来,但更大可能是被屏蔽了信号。
棚房没开灯,隐约能看到下车的人约莫十多个,有的背着包。
这里实在怪异,没有看守,没有机器运转声,没有石油臭味,只有一辆刚刚闯入的载人货车。这是个不屑伪装的巨大陷阱,她却不得不跳。
骆潇快步溜进安保室,稍作环顾,便被巨大的监控屏幕吸引了目光。屏幕被切割成十二块,实时播放着监控区画面,在这间小小的屋子里,几乎占据一整面墙。
鼠标没有温度,她将拍到货车那片监控放大,房间顷刻也被屏幕的昏暗笼罩。镜头是便宜货,自动开了红外模式,依旧不起什么作用,只好又退回到十二宫格界面。
骆潇掌心蹭到一滴粘腻,扬手搓下,发现是鼠标上被溅到的油,已经凝固风干成了胶状。看来门卫生活得够邋遢,难怪一进来就闻到轻微腐味。
再抬头时,另一格监控一角出现了人影。
应当是车上那群人,排成队从一间棚房穿进另一间。他们穿着一样的制服,保持着差不多的步伐频率,在锐化到失真的镜头下,像卡顿出的天蓝色残影。
但样式太容易辨认了——是警服。
她刚刚就躲在载满警察的车上,若是不慎拉开厢门,或许会当场被乱枪射死。
这样的认知使骆潇瞬间经紧绷,太阳穴突突地跳动,她扬起嘴角。
没有什么比这样危险的形势更让她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