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贵山脸色阴沉,目光犀利扫了一眼。
眼角余光注意到卓翼,局外人一样靠在车里,车门推开半个,他姿态略微慵懒,半个身子靠在车里,一条腿搭出来,皮鞋踩地。
身旁人提醒了一句,他才从车里走下来,不疾不徐把车门带上。
同沈贵山一道儿,进了厅堂。
众人在堂屋里议事,陈设布置,皆为传统中式复古风的摆设。
堂屋六件套,客厅八仙桌并了两把色泽上呈的檀木太师椅。
正中墙壁挂大幅中堂,山水画,左右各有对联一条。
众人分左右两边,坐在有垫腰软垫的花梨玫瑰椅上。
中式吊灯把房间内光线打的很高,右手边隔了一条过道,还有一面书架,上面放了几盏青花瓷碗,两只捶打纹的长颈花瓶,还有书籍少许。
他们走进来,老太太只抬了抬眼,脸色不悦地继续听卓明轩说话。
依照传统习惯,扶手椅或太师椅的座序以右主、左宾,左上、右下为序,无论长辈还是僚幕皆宜“序”来入座,所以卓翼进来的虽然晚,也排了左边第三个位置。
第一第二分别是留给父亲卓秉年和大哥卓越的。
至于卓明轩,一个罪人,这次有“殊荣”照顾,特地安排了一把小椅子,拘束地站着。
老太太没有搭理沈贵山,对待沈贵山给自己孙女千挑万选的未来好女婿,大概还在生气。
等卓翼捏起来茶杯,准备润润嗓子之际,老太太就拿起来拐杖砸了砸大理石地面,好笑地冷哼一声。
当着卓沈两家所有人的面,丝毫不给卓秉年留情面,阴阳怪气地内涵起来卓明轩的说辞——
“……照你这么说,都是误会一场,一个十八线的小嫩模,跟你玩起来杀猪盘了?那为什么大晚上不睡觉,带着个小模特到酒店门口?怎么,别的地方不够宽了,容不下你这尊大佛了?”
卓明轩不知道怎么解释,抿了抿干裂脱皮的嘴皮子,从昨晚到现在未曾合眼,卓明轩又喝了酒一夜宿醉。
变着花样变着人,挨了一夜的骂,此时此刻,落魄狼狈,垂头耷脑,哪里还有那与生俱来的矜贵气质……
卓秉年见状刚要说两句,就被老太太几句话又顶了回来:“难不成是去酒店打扑克的?我寻思着,就是斗地主,那也得凑三个人吧?不管是杀猪盘还是仙人跳,你自投罗网,说明什么?说明你也是个心有小心思的猪吧?要不然,杀猪也逮不到你这头!”
一番话让卓秉年脸上表情变化万千,就是有千万句说辞,也成了狡辩。
沈念勋向来知道奶奶说话犀利,当众骂卓明轩是头猪,实在够狠。
想笑又得忍着,忙端起来茶杯打遮掩。
本来沈念勋还想出气的,奈何奶奶攻击性那么强,压根用不着他出场。
卓家见老太太这么生气,就明白卓明轩这次大概是不成了,不过卓越心有不甘,只能把目光放到沈贵山身上。
他们有交情,还好说话。
组织了一番语言:“贵山老弟,明轩以前确实比较贪玩,不过这半年,我敢保证——”
老太太清了清嗓子,扬起来倨傲的下巴,目光犀利,不容置疑地打断:“你儿子确实贪玩,我孙女性子软,所以我看啊……”
施琼去看沈贵山,“他俩的婚事,算了?”
沈贵山不好不顺着老母亲,不过和卓家,也不能闹得太尴尬,一时间左右为难,看了看母亲,又看了看卓越。
深吸口气。
老太太催促,“别想了,就这么着吧!”
谁知卓秉年这个老头子,一肚子心眼,笑着给沈老太太赔笑,“好嫂子消消气,我们都那么大年龄了,不要动怒嘛,伤身体就不划算了……”
施琼白他一眼,心想你个老东西,也不是什么好人。
卓秉年抬头环顾一圈场上众人,厚着脸问沈贵山要人情,“是算了,还是换人,咱们……再议一议?不能因为一个年轻人,伤了我们两家多年的和气……”
“况且,我们卓家又不是就一个明轩,年轻才俊,也还有的嘛……我回去就把这个不争气的小子处置了。”
施琼看他,乘机逼问:“怎么处置?处置轻了,我孙女多没面子?以后在外面,谁还把她当回事?”
卓秉年虽然心疼,眼下也只能拍桌子表示——
“回去就把他赶出家门,爱去哪去哪!”
又点了点卓越,提醒他,“银行卡信用卡全部冻结,以后他花钱,自己去赚!”
老太太怒火这才平息……
作者有话说:
第章
沈念君躺在床头养病,一个影子都没露面,这场绯闻闹剧还在网络上持续发酵。
不过今儿给她打电话的朋友,明显比往常多了。
沈念君除了比较交心的陈穗,旁的一概没接。
尤其陈穗提的陈佳和杜美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