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轻纱垂落的一角,柔软腰身弯下去:“我就只看一眼,看完我就——”
后半句话不等出口,沈念君就怔住了。
瞳仁紧缩,嘴唇没了血色,小脸略略惨白。
揪着纱布的指尖悬在半空,纤长睫毛眨了眨,极快地,热潮顺着脖颈攀爬,迅速涨红了脸。
*
晚上薄雾氤氲,黑色宾利车厢内,路灯忽明忽暗,卓翼的脸部轮廓隐现在暗淡的光线中。
前往松林私人会所的路上。
闽言视线毫无遮拦,不住地落在卓翼脖颈清晰可见的抓痕上。
许是打量的目光太过明显,一直闭目养的卓翼,此刻终是掀开眸子。
“好看么?”
他沉静不悦地问。
闽言轻咳两声,这才不经意把视线转开,沉吟许久问出好了很久的事——
“跟沈念君打架了?”
卓翼沉敛的眉目顿时一变,眯起来眼眸,深深拧眉。
他疑惑的色,在闽言眼里就是不想被识破的装蒜,忍住揽着卓翼膀子安慰的冲动,叹口气说:“翼哥,君子动口不动手啊,你们新婚燕尔,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卓翼这才笑了,似笑非笑看过来,“有没有一种可能,这是夫妻之间的情趣?”
闽言难以置信地看着一向斯文又儒雅,从小就被亲妈拿出来当做学习模板的卓翼。
某些画面在脑海里转了转,深吸一口气。
夫妻情趣?
玩这么重口味?
但看卓翼的情,又不像说谎……
原来传统又落伍的,只是他自己。
*
从松林会所带着薄薄酒意出来,卓翼才从于非檀口中得知,傍晚沈念君去汇贤居了。
亮如白昼的松林会所门口,卓翼听罢脸色沉了下来,于非檀却还在电话里邀功:“我提前拍好照片让卓太亲自挑的,就挑中了汇贤居,幸好之前你给我那枚钥匙还在,卓太要今晚搬东西过去,我就亲自给送过去了……”
本以为这么安排很周到,没想到卓翼语调沉沉,嗤然一笑:“这么会自作主张,是不是还得夸你两句?”
电话那端,于非檀终于安静下来,无措地挠了挠头。
卓翼懒得再说他,站在冷风口,指尖冰凉,微微泛着白皙。
“你们还在汇贤居?”
于非檀小心翼翼说:“卓太回锦苑了,说好久没陪父亲吃饭,去探望一下,今晚就不回来了。”
听筒里沉寂数秒。
斑驳树影下,一向沉稳内敛,喜怒不言语色的卓翼,冷冰冰地问得力秘书:“于秘书,一个秘书的职位会不会委屈你了?你有没有想过……换工作?”
“……”
这话到底要正着听,还是反着听啊。
于非檀小心肝乱颤,不知道自己到底得罪了谁。
*
此刻沈家锦苑内,沈念君正指挥几个人搬东西。
素白小脸站在游廊下,抱着手臂,眸子染上一层寒霜,表情也甚是清冷,“小心点,轻拿轻放,千万不要碎了。”
沈念勋车子才刚进园子,就瞧见浩浩荡荡一行人,在妹妹指挥下,不知在做什么。
吩咐司机把车停下,手里拎着外套下车,抬步走过来,管家回头看见沈念勋,恭敬地问了一声“少爷”。
沈念勋表情平静地挥手打发了管家,径直走到沈念君身旁,“这是?”
明艳不可方物的小脸,这才染上温柔笑意,目光星星点点,好像夜幕下的繁星,她娇声撒娇:“哥哥,这是送你的。”
“送我?”沈念勋很是不解,什么东西值得这么大的阵仗?
沈念勋抬手把人叫停,走过去,掀开具有防撞能力的纸箱,拨开深色繁琐花纹的盖布,顿时满眼惊喜——
竟然是他心心念念,被卓翼拒绝了好几次的,整玉整雕的玉貔貅。
沈念君对哥哥的反应丝毫不惊讶,大手一挥,如画清晰的眉眼格外惹人怜爱。
“不用从画廊里拍了,现在我做主,直接送给你了。”
幸福来得太突然,让沈念勋不知怎么表达,不过沈念君的话还是值得仔细品味的。
沈念勋嘴角弧度收起来,默然少许,侧头问:“什么叫你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