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畔窸窣衣料摩擦,男人掀开被子躺下。
闺房寂寂,沈念君才刚酝酿出来一丝睡意。
谁知他侧头,浅眸落下。
“以后类似的画作,我希望外面不会再有。”
毕竟世人品行参差不齐,向来不乏闽言之辈不懂艺术欣赏,对着内容评头论足,更有甚者,说些污言秽语。
自然了,在知道对方是沈念君之前,卓翼也没有那么介意。
沈念君听罢怔了怔,好不容易酝酿出来的睡意瞬间烟消云散,不疾不徐从床上爬起来。
就知道卓翼会这么说。
沈念君压根也没指望他嘴里能说出来什么好话。
不过还是替自己辩解了句:“你知道什么啊。”
“我只知,”他语气有些冷硬,视线落在单薄的丝质睡裙里面,若隐若现颇为撩人的纤细腰身处,慢慢往上挪,挪到线条流畅的肩颈线,“我妻子的身子,只能我一人看。”
说着,温热的掌心便探过来,动作温柔地拨开她鬓角的发丝,轻轻塞入而后,眼眸却异常具有侵略性。
“记住了没有?”
“……”
男人鲜少外露的震慑力,还是蛮有作用的,起码此时此刻沈念君是被吓到了,抿了抿泛着润泽的唇瓣,很识趣地没有反驳。
卓翼见她这么乖顺,才敛的周身气势,不过想到什么,仍不放心地问:“钱老板那幅画,藏好了?”
他好像比她还在乎隐蔽性。
沈念君疑惑地看过去,乖乖作答:“烧了。”
烧了个一干二净,以绝后患。
卓翼大抵没想到沈念君做事会这么干脆,安静了片刻才“嗯”一声,不过色明显和缓很多。
他安然躺下,两手在胸膛垂着,已然开始酝酿睡意。
沈念君这会儿倒是睡不着了,枕着纤白手腕翻来覆去片刻,目光浅浅落到卓翼身上。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这才刚吵了架,怎么着,也得让他表示表示,以安慰自己受伤的小心灵。
于是乎,凑近少许,小心翼翼打量卓翼色。
睡颜安详,想必心情不错。
她轻轻问:“你睡了没有?”
卓翼岿然不动,薄唇轻启:“没有。”
男人说话间,还有淡淡酒气,伴着身上的熟悉幽香,另有一番别致香味。
沉寂几秒,水葱一般的指尖轻轻抚上劲瘦,肌理隐藏力量的手臂。
“后天画廊拍卖会开幕仪式,你要不要同我一起出席?”
卓翼眼皮子动了动,掀开一条缝,喉结滚动,嗓音略略喑哑:“嗯。”
沈念君眼波流转片刻,托起粉嫩香腮,斟酌了一下言辞,又问:“那你作为我老公,夫妻一体,在这种隆重时刻是不是应该多拍几件珍玩藏品,表示你对我的——”
“重视”两个字还没脱口而出,卓翼嘴角扯出来一抹弧度,不紧不慢地说:“早有准备,放心。”
话音落地,懒洋洋看过来。
只见沈念君怔了怔,黑夜中晶亮地眼睛,甚是兴奋地看着他。
随后扑过来,拉住他的手臂,笑吟吟说:“就意思一下,把我从怡景溪园拿走的再拍回来就好,摆在家里我都看习惯了,乍一去掉心里还空落落的呢,旁的,不需要你花费太多——”
还没等说完,话音就被打断。
“卓太太这么会做老公的生意,是不是应该象征性补偿一二?”
卓翼便抬了有力手臂。
借着她的姿势,有一下没一下轻抚白皙滑腻的耳坠,温热指腹带来的酥麻感,让沈念君心里莫名一紧,好像被人握住似的……
低沉温柔地暗示:“补偿一二便好,不需要太多。”
他是妖孽么,这么不要脸……
*
怡景溪园有条不紊地装修,沈念君在锦苑这么一住,果真尝出来甜头,卓翼不催着走,沈念君才不会主动提。
是以卓翼便只能在公司和锦苑两边周转。
次日一早,沈贵山和卓翼相继驱车去了公司。
沈念勋下午要去江北,上午便在家里休息。
兄妹两个不紧不慢地吃早餐,沈念勋时不时抬眸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