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室内传来一道陌生女音。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夏华珍,年轻貌美,性格温婉细腻,眼底却流露出一丝丝刺骨的寒意,像是贪婪的想要吞噬掉整个谈家。
果真是人走茶凉,原来谈晟忘了今天是温秀善的忌日。
谈晟沉默半晌,说:「你自己去,我有事情要忙。」
他冷冷的道:「有事忙?跟后面那女人?」
「谈致远,你当自己是谁?」谈晟眉目与嗓音都凌厉起来,「注意你说话的方式!」
碰声门被甩上。
谈致远静静站在原地,接着转身。
脑里闹哄哄的,他进了一片雨帘中,淋在身上,冷得入骨。心里的温度比身体更加冰冷,像被狠狠泼水,又浸到十丈寒潭内。
风伴着雨水「哗」一声扫过大街,席捲地上落叶碎石腾空飞起。
豪门世家、温秀善、家族荣耀算什么?不过是谈晟指掌中的魁儡,人人皆听命行事,脱离桎梏后等同被淘汰,逝去后更不会有人惦念。
常净雪跟温秀善,都不过是具能随手踢除的人物。他谈致远也是一样的吗?
「辛苦了。」
「认识你之后,难过了就跟你在一起忘记烦恼,不需要再一个人孤单了。」
「谈致远,这名字很好听,我从第一次听到就喜欢这名字,取得真好。」
「这是我妈妈亲自缝的,我一直都很宝贝,你可别弄丢了。」
「——谈致远。」
雨依然下着,另一端人行道上,应辰良盈盈而立。
她白皙的脸颊上染上水珠,眉目如画,眼眸似滩湿润的墨。
那柔软唇瓣,隔着片雨帘,牵起柔和的笑意。
谈致远回过时,那处空无一人。他站在原地许久,手伸进口袋里,拿出了那枚香囊。
熏球内的铃鐺随着动作响了下,清脆入耳,在心中泛起漪涟。
「谈晟,你别再逼他了。」
「他是你的儿子,不是你的魁儡。」
「让他好好活着,行吗?」
温秀善几近哀求的话鑽入耳膜:「致远,你以后,绝对不要变得跟爸爸一样。世界上不是像他说的,只有权利才能掌控一切。」
他此刻才顿悟。
谈致远狼狈的走在路上,心中灼烫。
在瓢泼的雨中走了好几里路,他浑身湿透,脑中盘旋着同个念头。
应辰良。
应辰良。
他的辰良。
「她回老家相亲了。」那是柜檯同事的话语。
他拨了电话,忙音不断。
谈致远到了公寓楼下,守了整整三天。
雨停了,太阳出来了。
应辰良也回来了。
「以后不用找我了,这是当初说好的。」
「谈致远,放过我吧。」
「你能给我幸福吗?」
回想起来,唇角的笑都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