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沉默后,他低低一笑:「这么晚了,在等我?」
她脸埋在他颈窝里,忍不住也笑了:「句句不饶人。」
曖昧的谈话间,他的力道松了许多。
为了收尾公司的事,他工作到凌晨,心底沉重,半丝睡意也无。
然后他想见她。
心底就像狂风席捲过的土地,无力收拾,所以他订下机票,只为远远地看几眼她住的地方。
应辰良见他沉默,用指尖抚了抚他的背脊。她知道今晚意味着什么,儘管对方罪恶昭着,可揭发的终究是自己父亲,心里怎可能会好过?
路灯洒在他们身上,将影子拉得老长。
今晚的应辰良,满脑子乱糟糟,谈致远表现得太过淡然,淡然得让人喘不过气。
彻夜未眠。
直到翌日,她为了不吵醒家人,轻手轻脚地起床,走到客厅去。
最终开了电视机,音量调到最低。
新闻在播气象预报,转了几台,都没有林景企业的新闻。
她感到有点胸闷,关了电视,给谈致远拨电话。
忙音声不断,她不安感剧增,回到房间找到李川给过的名片,按着上面的号码输入手机。
——嘟。
「喂?」他的嗓音带着疲惫。
「你好,我是应辰良。」想来李川现在一定挺忙碌,她有些不好意思,「能请问一下,谈致远在哪吗?」
「谈总从七点就在做最后的交接工作,现在和高层开会议,行程排到了晚上,今天大概没办法见面。」李川清清喉,试探地问道,「要不要等会议结束,我跟谈总说一声您找他?」
「不用了。」她沉稳地回答,「别担心,我可以过去慢慢等。」
「好。」
那端传来步伐声,李川跟人讲了几句话。应辰良识趣的道:「你去忙吧。」
「好的。」
掛了电话后,应辰良乾坐了一会儿,才又重新给冯璐打电话。
冯璐的嗓音依旧精奕奕:「嗨,我的辰良小亲亲——什么?不能来送机!」尾音尖锐。
「抱歉,有突发状况。」应辰良当然知道这突然,「你们自己来,应该没问题吧?要不,我在这也有朋友,让他们载你们过去?」
冯璐却无理取闹,在酒店床铺上滚动起来:「不啊嚶嚶嚶——你让我来,就要对人家负责,你怎么忍心见色忘义,放一个小宝宝鸽子呢,人家才??」
「冯璐,你都要奔三了,不是小宝宝。」她泼冷水,「季城之前不是常常三餐都在飞机上过?别跟我说,他不会带你坐飞机。」
同样在酒店整理行囊的季城,打了个喷嚏。谁在说他?
「??我不是就不捨得嘛??」冯璐收起那令人鸡皮疙瘩的娃娃音,「我们也才来一週,现在回去,下次见面也不晓得什么时候了。」
应辰良听着,不自觉的鼻酸。
「不过辰良,我这么善解人意的女孩??」冯璐道,「就勉为其难,让你奔向谈美人的怀抱吧,哈哈哈,对了,他身材体力好不好啊?」
「??」
应辰良生平第一次,掛了冯璐的电话,淡定的然后坐到电脑前,开始预定机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