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家上到王老夫人,下到过了一年长高了半个头的青木,个个都很高兴,只有许淙心情复杂,有些闷闷不乐。
哎,渣爹只凭两句话,就把全家指挥得团团转,又赢了一次。
这天下午,石头来到许家找许淙玩的时候,就听说了这件事,于是好问道,“淙哥儿,你要去找你爹了?”
许淙懒洋洋地歪在椅子上,回了一句,“是啊。”
石头:“那你以后就不和我们一起读书了?”
许淙又点头,“再读两个月,就不读了。”两个月后就是六月初,那个时候他们一家应该在去勉县的路上了。
提起这个,许淙来了两分兴致,挨过头去问,“诶,石头,你大伯哪天考?药吃了没,还睡不着吗?”
石头的大伯就是许夫子,那个一到考试的时候就紧张,次次发挥失常的倒霉蛋。过年的时候许淙得知自家送了许夫子一个安药方,听说挺有效的。不过现在还没开始考,所以结果怎么样也不知道。
“我大伯后天去考。”
石头小声地和许淙嘀咕,“我爹说我大伯这次好多了,晚上也能睡得着觉了,就是精不太好,还老去上茅厕。”
那就还是紧张啊。
石头还说,许夫子这样,他们家已经很高兴了。他奶和他大伯母还天天给祖宗以及菩萨上香,让他们保佑许夫子。
许淙:……这是在人为制造紧张气氛啊。
许淙觉得,许夫子可能需要经历随堂考、周考、月考、期中考、期末考的鞭策,才能逐渐克服这种一遇到考试就紧张的心理。
考试紧张,肯定是考得还不够多!
不过他现在人小力微,又不太懂科举,还是不要乱出主意了,免得弄巧成拙把许夫子折腾得彻底不敢进考场,那就不好了。
……
时光匆匆,两月转瞬而过。
在五月下旬,许明成派来的那位黄管家,成功抵达了许家村,带着许明成的亲笔书信求见王老夫人和金氏。
当时许淙已经休学在家,正好一起去见了。
那是一个风尘仆仆,嘴巴上有着两撇小胡子的中年男子。他身材很高,整个人看起来就是一副很精明的模样,在拜见过东家的两位女眷以及许淙这个小东家,并递上了许明成的信后,就由金氏安排着住到前院去了。
金氏拆开了信,然后对王氏和许淙道:“老爷在信里说,黄管家早些年是在某个商人的家里当差,曾跟着主人家在各地行商。”
“这次由他来安排我们的行程。”
王老夫人连声赞好。
在旁边听着的许淙却是挑起小眉毛,他们这是第一次见黄管家,以前也不了解,虽然相信许明成的眼光,但该有的防备之心不可少啊。
毕竟他们家,还算挺有钱的,他娘的嫁妆就有好几车呢。
所以,他得好好把关。
于是等黄管家休息了一日,许淙就蹬蹬蹬,跑到前院去和他聊天。
问他家里都有谁,现在在做什么,你跟我爹是怎么认识的?
听我爹在信里说黄管家你以前跑过商,那肯定去过了很多地方吧,好不好玩啊,有没有遇到什么麻烦呢?如果遇到了什么麻烦,那是怎么解决的啊?
我好好哦,给我讲讲吧。
黄管家刚开始还觉得小东家天真可爱,不由得想起了女儿的小时候,但后来两人聊着聊着他心里就大受震撼了。
只觉得小东家不愧是老爷的孩子,问的问题都一针见血。
他这是好吗?
或许有吧,但他也在试探自己啊!
震惊的黄管家,决定回去之后得把这个事情跟许明成说一下,小东家如此聪慧,老爷得知定会高兴不已。
而完成了询问的许淙,则跺着小步子走在了回去的路上。
他觉得,黄管家有问题的可能性是很小很小的,因为许明成是他的救命恩人。原来许明成在勉县上任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审理积累的卷宗。
然后发现了一个冤案。
黄管家的前东家年年跑商,家里比较富裕,所以被有心人算计,告到县衙说他们家的货以次充好,结果被下了大牢,黄管家也不例外。
许明成查明之后,就把他们都放了,但货只找回来了一小部分,因为陷害他的那人见势不妙,早就卷着钱逃之夭夭,追不到了。
经此一事,前东家心灰意冷,就想着变卖家产回老家定居。从此做一个安安分分的富家翁,就不出去跑商了。
但受雇佣的黄管家却已在勉县成家,不想去陌生的地方,于是就和前东家解除了雇佣,拿着前东家发的遣散费重新找工作。
机缘巧合之下,就应聘到了许明成这里。
由此看来,黄管家还是很忠心的,毕竟他的家人现在都在勉县,在渣爹的手底下呢,所以对许淙他们不利的可能性很低很低。
但许淙还是决定,多加一重保险。
不过没等他跟金氏开口,他就听到了关于他亲娘,常氏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