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许淙第四次学《论语》。
第一次是在许家村村塾,许夫子讲的。
第二次是在来勉县的途中,借住在云家听云知府讲的。
第三次是在家里,去年冬天的时候,许明成也把《论语》给他仔细讲过一遍。
赵秀才这次,是第四次。
四次的《论语》听完,许淙对古代的科举制度,有了更深一层的认识。
怎么说呢,只能说名次是不会骗人的。
许夫子的讲述,那是完全的按部就班。等于是书上说什么,他就讲什么,书上没说的内容他就不讲,完全不会灵活变通。更别说联系上下文,再引申出别的课外知识了。
赵秀才呢,比他更进一步,会讲书本上没有的课外知识了,还说了好几个和书中内容有关的典故。
但这些典故吧,他之前都听过了,还是更详细版本的。
至于许明成和云知府……
唔,各有千秋吧。
云知府知道更多的课外知识,阅读量广,而他爹则更会串连知识,联系上下文融会贯通,所以各有各的优点。
如果问许淙更喜欢哪位老师教,他想要云知府+许明成的双重叠加版本,这样他既能获得更多的知识,又能对书本内容理解得更深刻。
可惜这个愿望不能实现。
不过许淙也并不遗憾,在课堂上认真听赵秀才的讲解,偶尔走一走。走这事还真不能怪他,主要是赵秀才讲的东西他都已经听过更好的了,有时候赵秀才说一,许淙的脑海不免就出现了二和三。
好在他即使走也坐得端端正正的,赵秀才没发现。
不过许淙的同桌赵诚就没有这个本事了,赵诚也属于进度快的这一波,身为赵秀才亲孙子的他估计是早就听过好几遍了,所以上课的时间就有些心不在焉。
可那副不认真的模样,哪里能瞒得过教了很多年书的赵秀才啊,没多久就被打了。
打完之后他还不在意,结果无意间碰到了受伤的手,顿时惊呼,“嘶,好疼!”
许淙好笑,“让你不认真,该!”
王瑜也附和,“就是就是。”
赵诚扁嘴,“《论语》我去年就学过了,前年也学过,祖父今天讲的东西,我早就明白了,我想学别的!”
许淙也想学别的,和王瑜这个进度慢的人不一样。也和赵诚这个虽然学过,但年年都听同样内容的不一样,《论语》他早就学过了。
虽然每次学的时候,讲课的人都是不一样的。
好在除了赵秀才之外,他还有许明成这半个夫子。
这天回去的时候,他就问驾车的许桥,“桥叔,我爹回来了吗?”
许桥叔虽然没有功名,但也是读过书的,现在就跟在许明成身边打理事情,是渣爹的半个助理,所以问他准没错,
许桥笑道:“淙哥儿,你爹早就回来了。”
“去接你之前啊,庐州那边有信来,我拿给你爹之后他就回去了。这会儿估计是在书房吧,你要找他就去书房。”
庐州有信来?
许淙趴在窗口上,高兴问道:“桥叔,是谁写的信啊?有石头给我的吗?”
他来到勉县后,一共往三个地方写过信,一个是孙大郎那边,到目前为止两人的通信已经走了一个来回有多了。另外一个则是云家,来到勉县之后许淙不但给云伯父写了信,还给蕙姐儿、莹姐儿姐妹俩也写了。
给云伯父的是报平安,给姐妹俩的信上就说勉县好吃的,好玩的东西,回信在去年冬天的时候也收到了。
最后就是庐州那边。
许淙给许夫子、石头也写了信。
给许夫子的信和给云伯父的那封差不多,主要是报平安,说他们已经安全抵达勉县,让他们放心云云。至于给石头的那一份,则介绍了一些远途和勉县的见闻,哪里有好吃的、好玩的等等,还附上了两张画。
但可惜的是因为路途遥远,而且寄信也要给钱和托人,所以差不多一年过去了,许淙还没有收到石头的回信。
现在许淙一听说勉县有信来,就非常高兴!
石头有给他写回信吗?
眼见着离家里还有段距离,许淙没忍住又问,“桥叔,石头有回信吗?你把信拿给我爹的时候,是不是鼓鼓的,厚不厚?”
如果信薄,那可能没有,如果厚的话那很有可能。
毕竟去年写信的时候,他千叮咛万嘱咐,让石头有机会千万要给自己写回信。而石头的祖父是村长,大伯是许夫子,他想要寄信的话还是很简单的。
“有没有石头的回信我就不知道了,但那封信是挺厚实的。”许桥坦然道:“我一拿到信就拿给你爹了,你得找你爹问问。”
许淙记下了,然后催促,“桥叔,你让马走快一点!”
许桥见前方没人,便哈哈一笑,“好嘞,淙哥儿你可坐稳了。”
“驾!”
“唏律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