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夫人也皱起眉头,“妾身记得,这位赵大人是充州人士,算来还是老爷您的半个同乡。他人如何妾身不知晓,但他有个爱妾,听说不是个好相与的。”
“唔……”
云知府没在意云夫人的话,他思索了一会儿道:“这个赵承业,我记得他在翰林院待了三年之后就外放了,没想到如今竟成为了知府。”
“这个人才华是有的,但为人刚愎,不是个善茬,我还真得去信和明成贤弟说上一说,免得他将来吃亏。”
一个月后的京城金府,也谈起了赵承业这个人。
金家长子金康时是一个三十五六岁的中年男子,他头戴书生帽身穿书生袍,随时随地看起来都是一副文人模样。
此时的他手里拿着一封信,有些疑惑地问道:“父亲,三妹夫信里问的这个赵承业,可是和云光霁同科的传胪赵承业?”
金侍郎的脸上原本还带着笑意,但一听到长子问出这话,他顿时收敛了表情,“不是这个传胪赵承业,又是哪一个赵承业?”
“你应该跟明成好好学学,他一得知兴元府知府换了人,就四处打听,想要知道赵承业这些年的履历,好做到心中有数。”
“可你呢?”
金侍郎训斥儿子,“前些日子我见了王侍郎,他说你做事循规蹈矩,不知变通!”
金康时脸色涨红地辩解:“父亲,这王侍郎……”
“好了,为父还能不知道王侍郎是给我脸色看?”金侍郎一甩袖,冷哼,“不过他再瞧不上我,也光鲜不到几时了。”
“你可知我今日遇见了谁?”
“云尚书!”
金侍郎忽地哈哈大笑,“哈哈哈,你三妹前些日子遣人送来的年礼,不是有几双那劳什子暖靴嘛,确实暖和,为父便常穿着上朝。”
“今日却发现,云尚书脚上也有一双!”
“为此,尚书大人还招我过去说了几句话。你是没看王侍郎那张脸,看了之后啊,估计都会和为父一般,饭都能多吃上两碗!”
“哈哈哈哈。”
金康时亦是一喜,低声道:“父亲,儿子听说近来陛下与首辅胡大人常召云尚书议事,这是不是说……”
金侍郎抬手制止了儿子接下来的话,摇头道:“不可说,不可说,此事非同小可,我等静观其变即可。”
“对了,那个赵承业的履历,为父明日让人抄录一份,你尽快安排人给明成送去。他在勉县的这几年做得不错,尚书大人也是看在眼里的。只要接下来不出差错,过两年为父也好给他筹谋一二。”
“先时为父还为他急着出京感到不满,觉得应该再在翰林院历练几年,如今看来,他的这步棋倒是走对了。”
金康时忙点头,“是,父亲。”
……
京城发生了什么,勉县这边尚无法知晓。
随着一箱箱年礼送出去,临近过年的时候,许家也收到了其他人家送来的东西。
为此许桥和黄管家每日守在门口,严阵以待,以防门房不知事,将不该放进来的人或者东西放进来了。
许淙觉得这事蛮重要的,很锻炼人,于是把青木派给他们打下手,顺便还可以让青木跟着学点东西。
自从青木跟着黄管家学习了以后,办事是机灵了许多。
而且腊月一到,私塾也放假了。
如今的许淙除了完成每日的功课之外,并没有什么其他事情,反倒是许明成开始每日顶着风雪早出晚归整个人忙得脚不沾地,连沐休都没有空闲。
许淙闲了几日,觉得有些无聊,于是跑去和王老夫人一起种菜。
许家今年的暖棚,和去年相比要大上许多。
去年只有小小的两块地,但今年却把中间那一块也开垦出来了,连成了一大块,望过去很是壮观。
许淙到的时候,王老夫人也在。
“奶,你在做什么啊?”许淙见王老夫人有些严肃地在地里转悠,顿时好询问。
“淙哥儿你来了?”王老夫人朝他招手,“我在瞧菜地里的虫子呢,虽然天冷,可是这棚里却暖和,这不就有虫子冒头了。”
“虫子?!”许淙更好了。
因为从小就在院子里长大,没下过地,所以许淙长这么大真没见过几次虫子,尤其还是冬天的虫子,他顿时就蹲下身细看。
看着看着发现,菜叶子上面真的有虫眼。
“奶,虫子呢?”
“捏死了,”王老夫人不在意地说道:“我一见到就捏死了,平时丫鬟她们也会来瞧,找到也挑出来捏死了。”
“这些菜一把就能卖一钱银子,可不能被虫子霍霍咯。”
“好贵!”许淙感叹。
一把青菜就能卖一钱银,也就是一百文,真的好贵啊。再过几个月等漫山遍野的野菜长出来,也就两三文钱一把。若是能再等等,等农户们自家种的菜长出来,那一文钱就能买到了,许淙之前拉着渣爹出门的时候,就曾见过。
“是贵哟。”
王老夫人也感叹,“也就富贵人家才吃得起。”
说完了这话,她老人家还望着这些菜道:“今年的菜种得也比我们在庐州时候的好,可惜如今你爹做了官,我们家就不好挑菜去卖了。不然这么多菜,也能卖个几十两银子,那一年也就不用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