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敬你一杯!”
许明成也一饮而尽,两人对视片刻,双双大笑起来。
许淙见状,也跟孙大郎干了一杯。
他们现在是在孙家,院试的成绩出来之后,孙教谕特地摆宴招待许家人。因为两家关系好,所以并没有太在乎礼节,男席与女席就在相邻的花厅。
许淙又过了一个生辰,现在已经六岁了,所以这次没有到里面去,而是全程都在招待男宾的这边坐着,孙大郎亦是如此。
于是两个大人在喝酒,一个少年和一个小孩在喝甜饮子。
许淙感叹,“孙荣,你爹好高兴啊。”
孙大郎点头,“是啊,我爹已经高兴了大半个月了。他一直说再过两年,等他培养出个举人来,便能调任到更好的地方。”
“淙哥儿,你爹也很高兴。”
许明成很高兴许淙知道,他不但知道这个,还知道这个渣爹任期没满,就已经写信到京城,请金家外公帮他留意更好的位置了。
啧啧啧。
官迷一个。
被儿子吐槽官迷的许明成真的很高兴,他来到勉县已经有六个年头了,本朝县令三年一任,这是他的第二任。
有的人三年一升,现在已经做上了同知或者知州,而他因为是寒门出身,没有根基,所以六年了还停留在勉县。
像他这样出身的人,若是没有政绩,朝中又没有人帮扶,那么一辈子辗转各地做知县,也不是什么稀的事。
所以在这个已经连续两年考评为上,治下还一次出了五位童生的现在,许明成喜不自禁喝得伶仃大醉也就可以理解了。
“老爷也真是的,也不顾着点自己的身子骨。”
回到家后,金氏看到醉醺醺,连路都走不稳的许明成不由得抱怨了起来,连声吩咐着丫鬟去喊人煮醒酒汤,还让人找换洗的衣裳等等。
一碗黑漆漆的醒酒汤灌下去之后,许明成恢复了几分清明。
他摆摆手,拒绝了再来一碗。
许淙捧着一大碗酸溜溜苦兮兮的醒酒汤,可惜地问道:“爹,你真的不喝了吗?你今天喝了好多酒啊,不再喝点醒酒汤,明天就要头疼了。”
“头疼就头疼吧,”许明成揉着额角,“这东西难喝。”
没骗到渣爹喝下难喝的醒酒汤,许淙遗憾地把碗拿给丫鬟,让她端下去了。
然后没过多久,秋月走了进来,表情有些怪地对金氏道:“夫人,京城那边来了人,门房那边说是下午的时候到的,来给夫人您送生辰礼。”
这下子连金氏的表情也变得古怪起来,“给我送生辰礼?”
虽说她的生辰的确差不多到了,但一来京城和勉县不算太近,二来许家最大的官也只是县令,和金家相差甚远,再加上金氏还是小辈。所以以前京城那边从来不会打发人给他们送什么生辰礼,顶多也就是金氏派人去送节礼的时候,顺便问一两句。
因此现在别说秋月觉得怪,就连金氏也诧异万分。
她想了想道:“许是爹娘有什么吩咐吧,老爷我过去瞧瞧,淙哥儿看好你爹,若是他有什么不好你就遣人喊我。”
许淙认真点头,“知道了,娘。”
然后过了没有多久,金氏就满脸喜色地快步走了回来,她惊喜地对听到动静望过来的父子俩道:“老爷,你要升官了!”
“是恭州知州!”
在许淙和许明成诧异的视线里,金氏语速飞快地解释,“我爹派来的人说恭州知州在任上出了事,朝廷要让人立即前往赴任,他便向云阁老举荐了在恭州不远的你,正巧云阁老还对你有几分印象,翻了翻你的履历就同意了。”
“老爷你要升官了,宣旨的人过两日就到!”
第章
恭州知州!
原本还有些醉意的许明成忽地眼睛大睁,他喊来丫鬟,让她将刚刚端下去的一大碗醒酒汤端上来,并在许淙惊讶的目光中一饮而尽。
接着他快速换好衣服,又洗漱了一番,然后对金氏道:“把岳父派来的人喊来,我见见。”
金氏忙点头,“在前院候着了,来的是我爹身边的长随。”
“我爹他老人家的意思是圣旨还没到,我们都要低调行事,所以才打着给我送生辰礼的名号,免得太过张扬把好事变成了坏事。”
许明成的醉意已褪去大半,赞同道:“我明白,你让人看好家里,我去去就回。”
许淙很好许明成和那长随会谈些什么,不过他也知道既然金外祖父大老远地把身边的人派来,那么肯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情想要告诉许明成,亦或者是要和他商量的,不然不会特地赶在那什么圣旨到来之前。
所以就没喊着他也想去。
不过等人一走,他就对喜不自禁的金氏道:“娘,恭州在哪里啊?恭州知州,又是什么官,比知府还要大吗?”
他现在见到的官最大的就是知府了,其他的比如侍郎、尚书、阁老等等都只是听大人们说过,但没有实际接触。
“恭州知州是从五品,没有知府大。”
金氏解释,“不过知州也很不错了,你爹此番能从正七品升任从五品,一举跨过了诸如同知、通判等官,虽然是因为原恭州知州出了事,但你外祖父估计也是花了大力气的。待我们回京,得好好谢谢他老人家。”
许淙嗯嗯着点头。
是得好好谢谢金家外祖父的,毕竟正七品到从五品,中间可是跳过了六品这个坎儿。如果朝中没人帮忙说话,肯定是不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