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觉得孙教谕有些时候会犯糊涂,好在孙夫人不错,希望孙教谕能够吸取教训,往后能够越来越好吧。”
许明成亦赞同,“希望如此吧。”
于是第二天,许淙就知道自己可以去恭州了,而且不但他可以去,孙秀才也被许明成请来做他的夫子,会跟他们一起去恭州。
许淙有些感慨,他还以为没机会跟孙秀才道别呢,没想到他居然变成了自己的夫子,在往后的几年里会一直相处。
许明成出发的这天,许多人相送。
许淙回来的时候,眼睛都红红的,心里也闷得慌。
好在这种情绪没有围绕他多久,很快他又在孙秀才布置的功课中找回了精,学得认真又努力,希望自己能够早点读完四书五经,早一日下场。
而没过两天,孙大郎找来了。
他庆幸道:“淙哥儿,我还以为你跟你爹一起走了呢,当时我在县学出不来,急得不行,好在后来我爹说你们要半个月之后才走。”
许淙忙招呼好朋友坐下,“我爹要赶路,所以走得急。”
他的屋子现在都已经收拾妥当了,大部分的东西都被秋果装了起来,所以一眼望去显得有些空荡荡的。
孙大郎忙把自己带来的东西拿了出来。
“淙哥儿,你再过不久就要去恭州了,我也没什么好送你的。之前见你对这些洋文感兴趣,我便给舅舅去了信,请他再找一本。但没想到舅舅找的书还没到,你就要走了。所以我便把我的这一本送你。”
“还望淙哥儿你莫嫌弃。”
桌上摆着的,竟然是许淙刚刚学完的圣经。
许淙虽然已经借着读这本书的机会‘学会’了英文,但也非常感动,“不嫌弃不嫌弃,我很喜欢这本书,多谢你孙荣。”
孙大郎笑了起来,“你喜欢就好。”
“等舅舅送了别的书来,我再给你寄过去。我舅舅从小就喜欢这些,他那儿还有许多呢,以前每年都给我送,不过曾祖父不让我读太多。”
孙大郎的舅舅听起来就很有趣啊,许淙还挺感兴趣的。
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趁着今天孙大郎有空,许淙赶紧向他请教做诗的问题。
之前孙大郎还没来的时候,许淙就有这个想法了。后来等人来了之后却发现两个人都要忙着读书,而且孙大郎这几年读书正是最关键的时候,毕竟他还要去考秀才呢,所以许淙也不好老是拿自己的小事麻烦他。
不过现在既然快要离开了,而孙大郎又正好有空,所以许淙就抓紧时间向他请教,他可没有忘记自己还欠王老夫人和金氏各一首诗呢。
孙大郎听到许淙喜欢自己做的诗,也很高兴,热情地跟许淙讲解起来,说到最后还说等回去他就把自己从小到大做的诗以及读过的关于做诗的书都整理出来,等许淙走的时候一起送给他做参考。
许淙欢喜得谢了又谢。
接下来的半个月,许淙安心待在家里跟孙秀才读书,偶尔会跟从县学放假回来的孙大郎一起玩,直到金氏把家里的东西收拾妥当,宣布启程。
马车与骡车,缓慢地朝着恭州的方向行去。
……
三年后
几辆马车行驶在通往庐州的路上。
这是从恭州回来的许淙一家。
三年前,许明成接到急令,前往恭州接任知州,所以一家人从勉县搬到了恭州,在恭州的三年里说难不算很难,但说容易也不能算容易。
因为恭州真的民风彪悍,百姓们被上一任知州百般欺压,所以对官府深深的不信任。许淙他们过去的第一年,基本不怎么敢出门。
而临危受命的新一任恭州知州许明成,也为此忙碌了整整一年的时间,最后恭州平稳下来的时候,他整个人看起来都老了好几岁。
好在辛苦都是值得的。
他们一家不但平安地从恭州回来,走的时候还得百姓相送,可见恭州的百姓们是真正地认可了许明成这个知州。
许淙觉得渣爹对此是有些得意的。
证据就是在路上的这两个月,他时不时会露出笑容。
“爹,我们什么时候到家啊?”
许明成的身子随着马车的摇晃而晃动,听到许淙的话后他随意回答:“估摸着还要半个月左右,怎么,你等急了?”
许淙还真有点等急了,因为许明成答应这次回乡之后,就让他去考秀才,所以虽然还没回去,但他有些迫不及待了。
“爹,你说我去考秀才的话,能考到第几?”
许淙虽然坚定地相信只要自己一直努力,肯定能考中进士。但鉴于之前许明成说庐州读书人多,科举要比勉县的要难,甚至比恭州也要难一些,所以他就有些信心不足,不知道自己能考到第几。
许明成一滞,含糊着说道:“这要看明年的主考官是谁,不同的主考官喜欢不同的文风,科举的名次往往取决于主考官。”
“等回到了庐州,爹派人打听一下。”
“不过只要你勤学苦练,在考场上不出差错,想来考个秀才是没什么问题的。等你考中秀才之后,爹就给你找个老师,所以你要好好考。”
许淙没忘记许明成以前说过,将来自己的字得留着给未来的老师取,若是他没有老师,那就许明成自己随便取。
随便取,一听就很吓人!
万一渣爹学他,给人取名字的时候敷衍了事,比如把‘许林’换成了‘许大林’一样,随便给他取了个‘大淙’,那他岂不是要变成‘大葱’?
那必须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