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惊觉自己说错话了的顏慕淇还没来得及改口,果然又惹来了夏丹若的怒火。
「错!规矩是死的,人也是死的!」她朝着他大声吼道:「定下这个规矩的人已经不在了,我绝不会擅自更改。」
「对不起,丹若。」顏慕淇再一次主动软下态度来想要求和,低声下气的向她诚恳道歉:「是我说错了,我可以不入你们玉鴞门,但我绝不离开你。」
「好啊,那你就留下来。」
顏慕淇才刚因她这句话感到心中一喜,以为她终究还是心软捨不得,却没想到她很快又补上一句。
「你就儘管挑战一下每天一看到你就想起师父他们是如何惨死的我,到底能坚持多久而不被那些回忆逼到受不了去寻死吧!」
顏慕淇终于心灰意冷的离开了吐鲁番。
带着对玉鴞门上下几十口人深深的愧疚,对公孙世家深入骨髓的仇恨,更带着对夏丹若浓浓的眷恋,身心俱疲的独自踏上了返回中原的漫漫长路。
他的身体不是铁做的,他的心更不是石头。在好似经歷了一场将他心力折磨耗尽的大梦之后,顏慕淇整个人也到达了即将崩溃的边缘,再强留下来也许真的会如她所说——两败俱伤、同归于尽。
幸好,玉鴞门对丹若而言是比她生命更重要的存在,单凭这一点他就不用担心一心想要重振玉鴞门的她再去寻短见。而且她还将有一个得力的同伴陪在身边,那么他也就真的可以没有任何后顾之忧的滚蛋了。
她只想要玉鴞门,不想要他。至少在必须二选一的时候,他是一点胜算都没有的。
从今往后丹若的美梦里再也不会有自己,顏慕淇这三个字会像那串毫无价值随手便可丢弃的瓔珞一样,因为属于她最不愿记得的那个噩梦中的一部分而成为原罪,被她永远的强行遗忘。
所以他们俩的缘分也就这样千真万确的无路可走来到了尽头。
走出峡谷的前一刻,整颗心痛得像要炸开的顏慕淇红着双眼使出全身力气一拳砸向旁边的巨石,随即无数大大小小的碎片便噼里啪啦的应声而落。
他那隻顿时血肉模糊的右手上也留下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而这种身体上的巨痛却正是他此刻最需要的。
滴了一路的血被不再回头的顏慕淇留在身后,每一步鲜红刺目的印记都像是在血祭着他永失所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