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期间我们还是一样相处着,他的食慾比之前好转,睡眠则时好时坏,我留意到在治疗回来后的那几个晚上,会特别不安稳,但是不敢过问。
在倒数第二次治疗回来之后的那个晚上,我工作完回到家时他已经先睡下了,比以往都早,我很快收拾完,也躺上床去抱着他,他闭着眼睛,睡得很熟,眼皮有点肿,像是哭过,也许是哭累了。
到了半夜,我被哭声吵醒。
wlly缩在我怀中颤抖着,就算抱着手脚也是冰冷的,嘴里喃喃念「家家、家家、余家家……」
听着他痛苦的呜咽声,我睁着眼睛,抱着他、拍抚着他的背,一直到他瘦弱纤细的身躯停止颤抖。
半晌,他长长的睫毛抖了抖,睁开眼,圆润的眼睛都是泪水。
他吸了吸鼻子,见我醒着,抱歉道:「我是不是吵醒你了?」
我没有再像往常一样,问他是不是恶梦,几次张了张口,好几次,我想着,再给我们多一点时间,但是我知道,这只是垂死挣扎。
「刘若瑋,我们离婚吧。」我最终还是说。
很久很久以后,我方才明白,当初我的那些大度、我的那些包容,只是包装自私的糖衣,我骗他,也骗我自己,在这段关係里,只要我爱他就可以。
事实证明,不可以。
我终究是自私渴望他能放下心中所爱,来爱我。
从恶梦中恢復的他,冷静下来,点点头,脸上都是愧疚,还有一些如释重负,「对不起。」
我亲了亲他的额头,告诉他:「谢谢你。」
我们拥抱着没有说话,一直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