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险她的答答声现在没响,不然这一大堆声响加在一起可以组个破铜烂铁乐团,领个奖,还能得到破铜烂铁奖盃。
「妹妹呀!」走得近了,有一个人看到她,拖长了声音叫,「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再去喝一杯啊!走呀!」
明儿个早点来,姐带红酒。唐秦默默的想,顺便侧了身子让这群人过。
但就是会有人宽裕的空间不走,撞到她身上。唐秦垂眸,灰衣服这位是方才整条笔直宽敞的乡间大马路,都能走出z字型台步的终极醉汉。唐秦也不知道对方有意还是无心,那反正她不关心。
她口袋里有刀,手上拖着个能让最近的一间警局光速飆车来逮她的行李箱,手机联络人不多,除了公司里的废柴下属们,只剩下一个最近不太听话的小女朋友……所以,现在很多事情都不是她关心的了。
她在灰衣醉汉摸上她的胸,揩她油的那一刻没动,但是在那人抬手拎了拎她的行李箱,醉醺醺地说「好……轻喔,妹妹里面装什么?要出国玩吗」的时候,她抽出扁细、轻巧的刀,快狠准的朝对方的颈动脉划下去,表情冷淡的就像下午杀鸡时一样。
其他六、七个人吓得来不及反应,一群大汉大叫、推攘,视线集中处的两人却像慢动作一样。
灰衣大叔的脖颈到胸口划拉出一大片血液,喷溅在唐秦的脸上,唐秦瞇着眼睛,看着福大命大的男人因为刚好踉蹌了一下,往后一摔所以没有伤到最致命的颈动脉。伤口看着吓人,但其实没有危及性命。
哎呀,真可惜。
唐秦没有往前一步补刀,男人就被同伴们拖着拉着离她老远,在距离她五公尺处停下来。
天色真正暗了下来,唐秦手上的金属在刚刚亮起的昏黄路灯下反了反光,她脸上的血色尽褪,半边的脸孔在灯光下,半边在阴影处,洒在脸上的血珠子鲜红,看起来格外吓人。
那群本还在想要报警还是要报仇的大叔们,吓得一起大喊着疯子疯子,跌跌撞撞地跑了,跑远了还听到声响,「那个疯女人拿的什么!刀吗!干!是不是刀!」
另一个人骂骂咧咧,嘴上吐出更多不堪入耳的词汇,边骂边说,「白痴!不是刀!是笔!」
「什么笔……阿李会不会死掉!」
唐秦没有再听,她蹲下身,拂了拂行李箱上的灰,温柔的安抚,「没事,帮你把坏人赶跑了,我们回家吧。」
所有的温和与平静在低头看到手心的物件时尽碎。她的眼睛像是正迎着劣天气的大海,暴风雨席捲了所有她往日里维持的假象,所有星星点点的光和帆船,都被大浪与黑暗吞没。
答答声响起了,她板直的背脊狠狠一抖,果然听到「答!答!答!」和淙淙的溪水声搅和在一起,变成另一种节奏。
唐秦整个人僵直,「喀擦」一声,一边的高跟鞋鞋跟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