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不是在之前就见过面,所以顾雪嫣在那之后不顾一切的要与他了断。
谢策拂袖起身,眉目凌厉。
“旬清?”赵令崖紧跟着起身。
“是与不是,我要亲自去看过。”
谢策阔步走出屋子,屋外夜风刮得猎猎作响,吹拂起他衣袂,在夜色下翻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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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外三十里处的驿站。
沈佑环抱着双臂,靠在驿站外的廊柱下,眼睛盯着漆黑一片的官道,心里发急,口中嘟囔道:“莫哥怎么去了那么久都不回来。”
刚才两人已经快到驿站了,莫哥却忽然让他先走,在驿站汇合,说是要回去证实一些事情。
以莫哥得身手,趁黑潜入城中倒是问题不大,可保不准儿出个什么万一呢?
沈佑懊恼地抓了抓头,他应该一起去,起码有个照应。
远处有马蹄声响起,沈佑站直了身体,眯着眼仔细看向来人,看清了为首男人的样貌,当即一笑,“莫哥,你可算回来了。”
沈佑走上前,“我真怕你回去出事。”他说着声音忽的变轻,目光震惊又带着点不敢确信,“你不是莫弈,你是谁?”
谢策手握着缰绳,身体前倾,唇畔轻牵出一抹冷然的弧度,“你口中的莫弈,现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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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黑得更为浓沉,雪嫣站在澜亭小筑二楼的雕栏之前,望着漆黑的天边,如同一张巨大张开的兽口。
她不知道谢策究竟要与自己说什么,他目光里所含的深意让她只想逃避。
或许是因为他那声自嘲的轻笑,终归她还是来了,只当这是两人最后的相见,好聚好散。
听到脚步声,雪嫣以为是谢策来了,转身看去,是心月正从楼梯上来。
心月走到雪嫣身旁,“姑娘,方才下人来传,说是世子临时有要事在身,让姑娘不必等了。”
雪嫣尽管感到怪,但更多还是松了口气,她隐隐有预感,那番话一旦说出来,就是天翻地覆。
这样也好,她已经来过,便不算失约。
离开澜亭小筑,马车一路回到顾府外。
夜风透骨,雪嫣下了马车,带上兜帽往前走。
渐渐她脚步变得缓慢,一如那日在长街上被目光所注视的感觉再次笼罩在她身上,远比上次的更为强烈。
雪嫣扭身往身后看去,心月不解地问:“姑娘怎么了?”
夜盲的病症使得雪嫣望到的只有黑暗,她抿着唇摇头,心里却不平静。
又是这种熟悉的感觉,怎么回事?
“何人在那里!”心月忽然惊声呵问,目光戒备地看着百米外缓缓走近的人。
男人颀长挺拔的轮廓在月色下逐渐清晰,心月勉强看清他的容貌,松懈下经,“世……”
然而她的话却戛然断在唇边。
迟疑,惊愕,不敢置信,种种情绪在心月脸上浮现,她震惊的连呼吸都发不出。
雪嫣什么都看不见,蹙起眉心问:“心月,是谁?”
“是,是……”
心月用手捂着嘴,生怕自己看到的是幻觉,大公子已经去了快三年,怎么会,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雪嫣心里没来由的升起焦灼,她从心月手里拿过灯笼,高举至自己的视线前。
烛光照出眼前人的面容 ,一瞬间,仿佛天地都变得寂静无声。
雪嫣就这么望着他,从眉,到眼、鼻、唇……
她视线忽然变得模糊,泪水不知何时占据了她的眼眶,眼前的人被水雾淹没消失。
雪嫣慌了,拼命用手背擦去眼泪。
他还在,还好,他还在。
雪嫣抬起指尖,颤动着触碰他的衣襟,小心翼翼,唯怕一触就会破散。
直到指尖贴到那一抹夹着寒意的衣衫,手中的灯笼坠地,雪嫣不顾一切的扑进他怀里,似孩子般恸哭出声,“你回来了,你回来了。”
一声声呜咽里,是数不尽的委屈与思念。
莫弈三年来空洞缺失的心房,在这一刻被骤然填满。
怀里的人哭得他连呼吸都在发疼,支离破碎的记忆蜂拥席卷至他脑中。
在极致的疼痛中,他终于回忆起有关她过往。
他不叫莫弈,他的名字是谢珩,而眼前的人,他曾承诺会回来娶她。
他失诺了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