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策如此说着,却停止了再握紧的力道,眸中轻划过连自己都觉得可笑的无奈。
他松开五指,雪嫣娇嫩细腻的手腕上,已经浅浅的泛了白,又逐渐回红。
只是这样,便都已经不舍得了么。
谢策怜爱的将唇轻贴上掌中的细腕,辗转轻吻的同时,极轻的呢喃,“被囡儿说对了,我现在舍不得。”
他轻吻的动作越来越缠.绵痴狂,在雪嫣的细腕上留下一圈晶莹,欲壑难填的情绻令他心如火炙,明明他没有中蛊也像是被蛊控制,思念的浑身发疼。
谢策克制着慢慢将唇移开,雪嫣仍是毫无所觉,睡的香甜,谢策沉如泼墨的眸子内逐渐浮上清明,自嘲的轻笑。
想不到自己有一天,竟会变得只敢在她无知无觉的时候靠近,贪这一时半刻的温存。
可若不是这样,她哪会那么乖,只会不断的让他心碎。
……
雪嫣这一觉睡的极为踏实,清早睁开眼睛的时候只觉得浑身舒畅,宝枝同心月一同走进屋子,进来便问:“姑娘昨夜睡的可好?”
雪嫣略抻了抻腰枝点头,随口道:“就是夜里似是有些热。”
七月的天本就热,睡到半夜,她感觉自己好像一直被什么包裹着,一股温温的暖意始终萦绕着她。
宝枝笑道:“兴许是夜里冰子化了,所以就热了起来。”
雪嫣本就是随口一句,听她这么说便也跟着点头,又夸赞了几句宝枝的手法好。
宝枝受宠若惊,笑得眼睛弯弯,“那往后我多给姑娘按按。”
宝枝在雪嫣院中呆了几日,雪嫣难眠的病症果真大大好转,顾玉凝得意道:“我说了宝枝的手法好吧。”
雪嫣笑着附和她,“我都不舍得把人还给阿姐了。”
顾玉凝不甚在意的摆摆手,“你还跟我客气上了。”
姐妹两说着话,心月走上传话,“姑娘,方才卫萧来说,大公子邀你明日在织女庙相见。”
明天就是乞巧,自打上次殷梨受伤后,两人便许久没有相见了,倒不是因为殷梨的缘故,皇上病重朝堂之上人人不敢放松,明日怕都是他抽出的时间来陪自己。
雪嫣颔首应下,“我知道了。”
“那殷梨该不会借着病,就不打算回去了吧。”顾玉凝想起这事就没什么好脸色,轻鄙道:“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
雪嫣眉头轻微蹙了蹙,“我听闻她伤的不轻,而且掉下山涧这种事,一个不小心可是会没命的,她总不能这么大胆。”
顾玉凝想想也是。
翌日便是乞巧节,白日的时候雪嫣同府上的姐儿一同斗乞,做巧果,快黄昏的时候,就同顾玉凝一起出了府。
随行的还有陈晏和。
顾玉凝没好气的呛他,“你跟着干什么。”
陈晏和也坦率,“我怕不跟着,姈姈转身就被张公子或是刘公子招惹走了。”
他一身襴杉清隽雅致,唯独腰上挂着的钱袋惹眼无比,上面绣着两只一看就不成对的鸳鸯,各自扭头朝两侧,正是出自顾玉凝的手。
雪嫣在旁笑得眉眼皆弯,顾玉凝暗拧了她腰上的痒肉,雪嫣连忙忍住笑。
三人最后还是一同出了府,长街上热闹非凡,几乎人贴着贴,于是他们弃了马车,往织女庙走。
赶到织女庙的时候,谢珩已经等在大殿外的姻缘树旁,见到雪嫣几人过来,他大步走上前,自然牵住雪嫣的手,含笑与顾玉凝和陈晏和打过招呼。
顾玉凝笑眯眯的同他说了两句话,末了就拉住陈晏和识趣的望别处走,口中还道:“我们先去庙里。”
雪嫣看到顾玉凝朝自己眨眼,不由得面上微赧,她仰头看向谢珩,见他眉眼间有倦色,关切道:“你近来可是很忙。”
“是有一些。”燕王不知为何旧事重提,多次上书要求重新彻查太子一案 ,在如今这种节骨眼上,这种要求便显得尤其微妙。
谢珩并没有过多谈议朝中之事,牵着雪嫣往系满红绸的古树下走。
树下摆着桌案,上面有红绸笔墨,心意相许的男女会在上面写上自己的名字,再将红稠系于古树之上,祈求两人能长厢厮守。
谢珩取笔蘸墨,在红稠上分别写上两人的名字,握住雪嫣的手,笑道:“我们一起挂上去。”
雪嫣低头看着他手中的红绸,极为红艳的绸布上,两人的名字笔墨分明,有那么一瞬,她心里萌生了退怯之意,他们真的还可以吗……迎上谢珩灼灼的目光后,雪嫣不安的心渐渐落下,抿笑点点头。
方系完红绸,谢珩的随从便快步走了过来,“主子。”
“何事?”谢珩侧目看他。
随从道:“殷姑娘身边的丫鬟派人请您尽快过去一趟。”
一听又是殷梨,谢珩有些疲惫的问:“她又怎么了?”
“丫鬟说是腿上溃破的伤口一直不愈,此番又起了高热,烧的太厉害。”
谢珩打断他,“那便请大夫,我去了也不能替她医治。”
随从领命才要退下,等在远处的婢女跑了过来,恳求道:“大公子,姑娘已经喝过药,可是烧就是不退,一直说胡话,奴婢实在怕出什么意外,这才想请您去看看。”
谢珩本没有去看的打算,听丫鬟这么说又实在不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不得已朝雪嫣道:“我恐怕得去看一眼。”
雪嫣略微攥了攥手心,牵出笑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