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吃痛小声抽着气,谢策紧张执起她的手,将她冒着血珠的指尖含在唇间,舌头卷去上面的血珠。
羽毛一样细细绵绵的舔舐让雪嫣忍不住颤了颤,酥麻从指尖传至脊背。
雪嫣极快的煽动眼睫,稍一侧目就能看到谢策微拧的眉心,两片薄红的唇瓣轻轻抿动着她的细指。
谢策将她的指吐出时,上面还挂了一抹晶莹,“好了,不流了。”
雪嫣也跟着吐出口气,她想谢策这回总该放过她了,没曾想他又拢了她的手,继续绣着平安符。
只不过这次谢策将雪嫣的手全都裹在了掌中,没再让她碰到针尖。
雪嫣有些恨恼不能,想到顾玉凝总说自己固执,她或许是固执,但谢策一定是偏执,且到了极端的地步。
等终于绣完,天都已经彻底黑了下来,谢策看着那歪歪斜斜的平安二字却显得十分心满意足。
*
谢策接的是皇上密旨,与谢珩拉开三日的行军路程,由南北两境分别调兵四万,在雁山关整军。
先行的谢珩则带着两万人马继续过北古口,景州在内的七城都是燕王的属地,皇上下令燕王的兵马不得过北古口,一旦违抗,就是谋反,谢珩作为先行军,便要立刻镇压。
行军路上不比游山玩水,一路颠簸什么也都从简,十五日的路程哪怕雪嫣是坐在马车上,整个人也都被颠的七荤八素。
谢策身为将领,自然是要领兵在前,不能跟着她一起坐在马车里,只有扎营整修的时候,才能去到马车内抱起雪嫣,轻轻给她揉按放松身体。
雪嫣嫌弃他的戎服冷硬,动来动去的扭,谢策笑笑摘了小臂上的革质护臂,又除了掩膊,雪嫣才肯好好偎靠在他怀里。
谢策用指节顺着雪嫣的脊骨往下揉按,酸软僵硬的腰肢很快得到放松,雪嫣忍不住舒适的哼了出声,细嗓软哝哝,水眸懒洋洋眯着,像只被顺了毛,慵懒的猫。
就是对谢策的话爱答不理,肯哼一声都算是给回应了。
而对谢策来说只要人在身边,就足够他自得其乐,“今夜再凑合一下,明日就能在雁山扎营,不必再赶路,到时我带去你附近的城镇修整采买些东西。”他将掌心贴到雪嫣的后腰心,“算起来,你小日子快到了。”
雪嫣娇颜微酡,被气的。
出了这辆马车就全是士兵,除了紫芙只有她一个女子,本就极为不方便,现在又快到小日子。
雪嫣睁开眼睛瞪着他,“行军路上偷带女子,就该好好让你挨上几百军棍。”
这话她从第一日被谢策扮作小厮带上马车的时候就开始骂了,谢策回答她的话也从来没变过——
“莫说行军路上,就是黄泉路上,我也带着你。”
雪嫣一气之下跟他对着干,也不肯做男子打扮了,明目张胆的在一众将士眼皮子底下进出,可惜这里谢策最大,哪怕知道他带了女子在军中,也无人会说什么。
相反更方便了谢策肆无忌惮的与她亲近,反把她逼的躲在马车不敢出来。
谢策被她磨牙嚯嚯的模样惹的笑个不停,“囡儿想要我挨军棍怕是不成了,让你咬两口倒是可以。”他说着主动撩了袖子把手臂送上去。
雪嫣别过头不想理会他的无赖行径,心中算着时日,明日就能到燕山,那谢珩他们一定已经奔着北古口去了。
谢策说过燕王必反,这一条路或许早有埋伏也说不准,谢珩手里只有两万的兵马,她实在做不到不去担心,手指攀上谢策的手臂,对上谢策幽邃的上眸,雪嫣又把话咽了下去。
她此刻开口让谢策派兵,他绝不可能同意,只怕还会惹他动怒。
“怎么,又要咬了?”谢策兴味勾笑。
雪嫣压着心里的担忧,将齿尖贴上去不客气了咬了一口。
*
北古口群山连绵,乃两境的分水岭,谢珩下令让将士驻扎于此,留两千将士随行,其余将士延山脉每三十里驻千人,以防突袭,并大量从附近城镇屯粮。
卫萧随着谢珩策马与山巅,眺望向远处的布防,压声问谢珩:“主子是觉得燕王会反?”
谢珩摇头,“未必,我们压短了行军路程 ,提前三日到这里,如今看来没有异样,且等看三日后,燕王会不会守时抵达。”
卫萧色紧绷不敢懈怠:“属下一定派人严密监视。”
谢珩目眺着前方,没有开口,卫萧知道他一定是在想顾雪嫣,他自然是替谢珩感到不值得,但也只能在心里想想,嘴上是如何也不敢提的。
须臾,谢珩回过,一夹马腹牵动缰绳调转方向策马回到营地。
一名士兵刚拉了马,见谢珩回来立刻跑上前,拱手递上书信,“大人,燕王派人送了信来。”
卫萧姐了书信递给谢珩。
谢珩看过信上的内容,一言不发的将信攥紧在手里,紧咬的下颌彰显着他此刻的怒意。
燕王将四海镖局百余人尽数抓了起来,要他在三天内退离北古口三十里。
……
谢策正与两位参军在营帐内对着舆图研究如何排布兵力,一声轻悦的银铃声自屏风后传出,打断了几人的交谈。
雪嫣连忙按住发出声响的银铃,同时将手里的药藏起,紧张之余脸颊涨的有些红,毕竟帐内还有别人在。
听见声响的两位副将对看了一眼,不由的暗道小将军不愧是年轻气盛,美人不离于侧。
谢策一脸坦然,快速交代了排布,就命两人下去。
谢策绕过屏风走到床榻边,雪嫣已经收拾起了仓皇,只当没瞧见他,侧躺下身子,拉起绸毯的一角搭在身上准备歇息。
雪白修长的双腿露在外头,轻轻交叠在一起,偶尔蹭动,银铃便撞出勾人心魂的轻幽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