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滢知萧瑢身上有伤,多以防为主,并不主动攻击。
萧瑢看出她不愿伤他,出手便也稍缓:“在下无意冒犯,只想与阁下谈桩生意。”
姜滢压着嗓子,变了声音:“阁下便是这般谈生意的?”
五年四方潭训练,并不只有武功,变声便是所学之一。
她在此道不算精通,只能变换一种音,虽都是女子,但与她平日的声音有着天壤之别,别说是萧瑢,便是祖母,父亲也听不出来。
果然,萧瑢并未起疑,收了剑拱手朝她道:“出此下策乃实无他法,还请姑娘见谅。”
姜滢怕他看出端倪,往后退了一步将半个身子隐藏在墙边,才道:
“阁下此举何意?”
萧瑢知晓逢幽阁中人身份乃是机密,见她这般动作自然理解,遂道:“在下姓容,刚从逢幽阁出来,想必姑娘已知晓此事。”
姜滢未答,萧瑢便安静等着。
过了好一会儿,姜滢才冷声道:“逢幽阁有一条规矩,榜上前二十名身份暴露,要么自己死,要么,对方死。”
“公子,是不想活了?”
萧瑢温和一笑:“姑娘怎就认为死的是在下。”
“公子身上有伤。”
姜滢手腕反转,软剑发出一阵轻鸣:“不是我的对手。”
方才过的几招双方都未尽全力,但尽管如此,他们心中对彼此的实力也有些数。
若萧瑢没受伤,他们可以一战。
剑鸣落下,人却未动,萧瑢便知她只是在威胁他,就干脆收了剑,温和道:“姑娘带着幕笠,我未曾见过姑娘容貌,谈不上身份暴露。”
姜滢:“知晓男女也算。”
萧瑢:“...姑娘说笑了。”
“我已知公子来意,若公子再跟着,便不是说笑了。”
姜滢折身便要离开。
“姑娘留步。”萧瑢忙道:“既然姑娘已知在下来意,不如开个价。”
“我只要他一天,之后定将人完完整整交给姑娘。”
姜滢止步,沉默片刻后道:“令主已与我说过此事,公子是想从他口中问出背后主使?”
萧瑢眼底微凉,语气却依旧不变:“是。”
“他与我无冤无仇,若无人指使怎会刺杀我。”
姜滢无声笑了笑,他想问的是谁买玉红梅劫那批弓|弩。
玉红梅那天根本不是冲着杀他去的。
她没再回话,纵身一跃便离开了巷子。
其实他无需来堵她,她也会问出他想知道的。
人虽不能交给他,问个答案却不是不可以。
不过也好,有了这一出,她届时给他递消息便也不显得突兀了。
萧瑢并未追上去。
她说的不错,他有伤在身不是她的对手。
只是不知,她最后问他那一句是何意。
“主子,你怎么在这里。”
琅一追出老远都没见踪影便知道跟丢了,遂折身返回,找了一圈才找到萧瑢。
萧瑢将剑扔给他:“你的武功久不见长进。”
“属下知罪。”琅一接过剑,先是请罪而后才道:“主子,您,与那人交过手了?”
“嗯。”
琅一一惊,“主子可无碍?”
萧瑢折身踱步往回走:“无碍。”
“主子,此人功夫如何?”
琅一见他确实没有添伤,才放下心。
萧瑢想了想,道:“若我未受伤,或是平手。”
她的功力并不及他,但能上逢幽榜前二十的人,不说身经百战,也是从刀枪鲜血中摸爬打滚过来的,论实战,他不及她。
琅一闻言心中平衡了。
能与主子打成平手的,他跟丢了也不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