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老太太是过来人,不说识人无数,但这种事她还是能看得出来。
她怕姜滢没有听懂她的意思,还是不放心的多问了句:“滢丫头,你与祖母说实话,明郡王,可是未曾碰你?”
姜滢脸上蓦地一热,这回不是装的,是实打实的羞赧;她想起了在他寝房中,意外在他锁骨上留下唇印的一幕。
“祖母,郡王他待我极好,说是要过门之后才...才...”
姜滢低着头,似是羞的说不出口。
姜老太太见此总算彻底放下了心,她轻轻一叹,欣慰的拍了拍姜滢的手:“如此看来,明郡王是在意的你的,这样,祖母也就放心了。”
姜滢抿着唇轻轻嗯了声。
姜老太太将见露出这般女儿娇态,眼眶逐渐湿润。
“是祖母亏欠你,当时祖母明知会发生什么还是...”
“祖母。”
姜滢抬头握住老太太的手,浅笑着打断她:“孙女是姜家嫡出,身上本就担着这份责任,这是孙女自愿的,不怪祖母。”
她虽是宽慰言辞,但语气很轻,很淡,始终透着几分疏离。
姜老太太心中一疼,偏过头半晌无话。
滢丫头这话她信,但她难过的是滢丫头还是不愿与她交心。
滢丫头对她只有对长辈的尊敬,再无当年在她面前的娇憨之态。
“罢了。”
姜老太太重重一叹,看着姜滢:“所幸明郡王没有轻待你。”
姜滢眼睫微垂:“祖母放心,明郡王是正人君子,将来去了京城定不会亏待孙女。”
至于正人君子有多少水分,她暂且还不知。
姜老太太闻言身子一僵,是了,滢丫头就要去京城了。
她紧紧捏着姜滢的手,低头咽下酸楚,好一会儿才勉强平复情绪。
“嗯,好,好。”
姜滢喉头动了动,面上仍平静淡然。
她此去生死未卜,她现下表现的越寡淡,祖母就会越寒心,将来她若出了事,祖母也能少伤几分心。
“我原还不明白明郡王为何将我们拘在府里,直到徐府出事我才想通。”姜老太太敛下所有的情绪,温声道:“明郡王此行应是为了查徐家,如今徐家父子已经伏法,明郡王想来不日便要回京。”
姜老太太看着姜滢,继续道:“你母亲不在,有些事,便只能我同你交代。”
姜滢明白老太太接下来所说何事,低下头轻轻嗯了声。
她离开魏宅后又去了趟逢幽阁,水汀扔给了她几本册子,她只看了一眼便臊的再不敢翻开。
眼下祖母同她说,她自然要好生记着。
从老太太房里出来已是小半个时辰后,姜滢的脸颊透着几分红晕,一阵夜风袭来,她面上的热意才逐渐消退。
姜滢才走出寿宁堂,姜洛白身边的随侍便走了过来。
“六姑娘,家主请六姑娘去书房。”
姜滢微微怔愣后,颔首:“嗯。”
她想过姜家此次为何会被无端牵连,可想来想去,似乎只有一个答案。
姜家此番劫难,多半是因外祖家而起。
可是都十年了,那些人为何要对姜家出手。
若真是想斩草除根,早应该动手才是,何以要等到今日。
于是,她心中又有了猜想。
因为那人觉得,姜家如今对他有威胁了,可姜家一个小小的长史府,能对他有什么威胁。
唯有十年前,齐家冤案。
可她将她这些年所有动作都过了一遍,并不觉得何处露了端倪。
若不是她,那就是姜家其他人。
而姜家会在暗中查探当年齐家冤案的,除了她,只有父亲。
在她记忆中,父亲母亲但凡见到彼此,眼里都带着浓浓的笑意。
那时候她并不能体会这是什么样的感情,只觉得在父亲母亲身边,很幸福,很快乐。
而后来当她懂得时,却再也没有机会见到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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