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爻顺抬头,情认真道:“臣可助郡王一臂之力。”
萧瑢听了这话似很是意外,不解道:“哦?可我记得,张大人曾自称是沈家的人?”
沈家与宸王府,可走不到一条道上。
当今陛下嫡出,只有三位。
一是魏皇后膝下宸王,二是姜皇后嫡子宁王,三,便是沈皇后所出的嫡幼子。
宁王离京,如今最有资格争储的便是嫡长子与嫡幼子。
张爻顺自然懂萧瑢的意思,面不改色道:“臣是曾与沈家有过合作,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臣只效忠于陛下,但,臣可以是郡王的人。”
这话就很有些意思了。
只效忠陛下,却可以是宸王府的人。
萧瑢眼里兴味更浓:“张大人胆子不小,就不怕本郡王以谋逆之罪将你抓了?”
张爻顺不仅没怕,反倒是笑了笑:“臣听凭郡王处置。”
又是一片长久的沉寂,阿礼无声地将茶水递给萧瑢,萧瑢捏着茶杯,意有所指道:“张大人起身吧,本郡王无碍,不过是受些皮肉之苦。”
这是回答了张爻顺最初的问题。
张爻顺眉眼微松,恭敬谢恩后起了身。
他明白,若他方才并未让郡王满意,郡王此时给出的便不会这个答案。
毕竟如今外界皆知,郡王遇刺重伤昏迷不醒。
能知道真相的人,只有自己人。
“郡王遇刺,大理寺这边由臣主要负责查探,郡王可知些线索?”张爻顺道。
萧瑢想了想,道:“江湖杀手。”
“其他的,或许还得张大人亲自去审。”
张爻顺明白萧瑢的意思,遂道:“是。”
弓|弩案的线索指向西北,萧瑢才插手西北饷银就遇刺。
既然都与西北有关,在一定程度上是可以并案调查的。
恰这时,书房外传来动静,是合语过来请郡王至昭和殿用晚膳。
张爻顺正要拱手告退,便见萧瑢在阿礼的搀扶下缓缓起身,浅笑着发出邀约:“今日是我的生辰,张大人既已是自己人,不如就留下一道用晚膳?”
就如同张爻顺投诚一样,这也是明郡王的诚意。
张爻顺自不会拒绝:“臣之荣幸,只是今日臣来得急,未带生辰礼...”
“不急。”萧瑢抬手打断他:“不过子时,生辰便未过,张大人还来得及。”
张爻顺玲珑心思,当即便明白过来,沉声道:“是,臣定在子时前,送郡王一份贺礼。”
萧瑢淡笑不语。
二人才出书房,等候在廊下的陆知景和苏兰照便迎了上来:“可算是出来了,长明你还受着伤呢,有什么事不能过两日再说。”
萧瑢打掉陆知景搀扶他的手:“我受伤的是腰,不是腿。”
陆知景顿时瞪大眼:“腰?呀,那还不如伤着腿呢,这伤要养多久,可会耽误些什么。”
张爻顺闻言无声一笑。
苏兰照跟着凑上来打趣:“是啊,表哥伤的如何,要养多久?”
萧瑢忍无可忍:“...滚!”
紧接着,廊下便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
蓝裳君子无双,墨衣青年孤傲,堇袍公子随性,高马尾少年桀骜,几人漫步在廊下,袖袍荡漾,气质卓然,构成一道绝美的风景,为这初春添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也惹的府中小丫鬟挪不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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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房外的桃树上,一位腰间别着一根鞭子的红衣姑娘,懒懒的靠在枝头透过窗户盯着厨房中那道纤细的身影。
她的脸怎么生的如此精致,她的手怎会那般纤柔,她的腰怎么会那么细呢?
她早听哥哥说她这位表嫂美若天仙,今儿一见,果真是不负盛名,不怪能叫铁树开了花。
姜滢立在灶台边认真仔细的将一煮好的面条盛入碗中,对窗外那道灼热的视线仿若不觉。
她很早就听见了厨房外下人的行礼声,便也知道藏在桃树上一直打量她的人是谁。
小郡主。
永凝公主府的那位。
她来了大概有半个时辰了,也盯着她瞧了半个时辰,也不知道想从她身上瞧出些什么。
长寿面做好,放入托盘中,自有厨房的人端往昭和殿;姜滢净了手后便走出厨房,从始至终都未往桃树上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