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烛火的芯子发出一阵声音,打断了这段静谧的对视。
萧瑢放下笔,缓缓起身走向床榻。
纱帐被掀开,又落下。
姜滢的心也就跟着高高提起。
“醒了。”
萧瑢坐在床沿,替她掖了掖被子轻声道。
姜滢几不可见的点点头,一双眸子始终都紧紧盯着萧瑢。
带着些忐忑,试探,更多的则是可怜兮兮。
萧瑢挪开眼,扬声让阿礼请太医后,才问:“可还疼?”
事出突然,姜滢没有时间准备,自然也没有玉蚕衣护体,一场恶战后,身上添了不少的伤口。
这几日都是萧瑢亲手换的药,也就更清楚那些伤口有多么的触目惊心。
姜滢摇了摇头,细声道:“不疼。”
他好像没有生气。
为什么?
不多时,太医进来把脉,萧瑢便熟练的从被窝中掏出姜滢的手,递给太医。
很快太医便收回手,站起身恭敬道:“侧妃已无大碍,再喝两副汤药即可。”
萧瑢点点头,阿礼便客气的送太医出门。
寝殿内又恢复了宁静。
萧瑢垂眸不语,姜滢就抿着唇眼也不眨的看着他。
不知过了多久,萧瑢才轻轻一叹,从袖中取出一枚暗箭。
姜滢的心顿时砰砰直跳。
如果她没有记错,这应该是她甩出去的最后一枚暗箭。
当时她听得巷子外的动静,只以为是红莲楼的杀手到了,便想也没想的甩出暗箭阻拦,却没想到...来的人是他。
她当时毫无保留,不知可有伤到他。
萧瑢看见她眼底的担忧,当即便明白过来她在想什么,道:“没有伤着我。”
姜滢怔了怔,又抬眸看着他。
她唇动了几次,却始终没有说出一句话。
不是她想沉默,而是此时此刻,她实在不知道,她应该同他说什么。
她为何学武,在何处学武,又为何瞒着人,这每一个问题都是复杂至极,不是几句话就能说清的,况且,其他的她可以现在坦白,可是...逢幽阁,她能说吗?
即便逢幽阁如今已是正道,可她进四方潭那年,逢幽阁还是一个杀手门派,虽然她没有接过买命的任务,可她手上也沾了不少血。
且逢幽阁是江湖门派,与朝堂的关系不明,她还没有想好,该怎么解释。
萧瑢却在这时没头没尾来了句:“不好。”
姜滢一愣,没明白他意思。
“夫人昏迷前说的话,忘了?”萧瑢语气不明道。
姜滢怔了怔,记忆随之浮现。
她昏迷前,走到他面前吻了吻他的唇,说:‘当作没看见,好不好’
当时她没有撑到他回答她。
而现在,他回答:‘不好’
姜滢被中的手紧紧攥着,一颗心也沉了下去,半晌后,才轻轻开口:“我...对不...”
“想贿赂我,那还不够。”萧瑢突然俯身,举着那枚暗箭沉声打断她。
她不必同他道歉。
她没有什么对不起他。
姜滢一愣,猛地抬眸看着他。
她从他的眼和语气中明白了他的意思,可是又有些不敢置信。
直到他轻轻咬了咬她的耳尖,她白了几日的脸颊上,终于染上了红霞。
“你昏迷了三日,现在最重要的是养好身体,其他的等你好起来,我们再谈。”萧瑢余光瞥见她微红的脸色,才缓缓抽身看着她,正色道:“若是你不愿意说,也没关系。”
“我慢慢等。”
对上姜滢彷徨惊慌的色,萧瑢无比温柔的笑了笑,带着安抚的意味道:“谢谢夫人救了母妃,救了卫烆他们。”
“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