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照这个反应,连她也不知道周艺然的小号。
逢冬没说什么,继续往外走,走了两步,冯小青突然从后边喊了她一声。
“周艺然挺疯的。”
就说了这么一句,声音很轻,接着寝室门砰地一声撞上。
这几天都是有点阴的小雪天,出学校门的时候,逢冬的鞋带松了,弯腰系,围巾从脖颈滑落,捋围巾的时候,看见后边跟着的一个人影。
那个人她见过,学生会的,叫云宁,在某种程度上算是周艺然的跟班,周艺然说一她不说二。
她在逢冬看过来的时候往旁边退了一步,逢冬的视线没在那儿停。
美甲店就在前边,云宁的脚步停了一下,看了眼垂在角落里的半只手。
四指懒懒散散地曲起,食指和中指间夹着一截烟,烟味垂向地面,暗红的火光夹在灼烧的烟气里。
就这么半只手,甚至不用看到本人,就猜得到是那种很干净的男生,而且这种干净里掺着痞劲,撩得心动。
逢冬继续往那边走,脚步没停,在转角侧了下头,似乎往那个方向看了一眼,然后推开店门进去了。
云宁过了半分钟才跟着往那边走,一路往美甲店看,路过那个角落的时候转了下头,刚才的男生已经不在了。
再往前走几步,看到逢冬。
她今天穿了件黑色单排牛角扣的大衣,干干净净,人也静,一双眼睛沾着冬天的冷雾。
云宁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反应是往后退了一步。
逢冬跟她迎着面走,在她旁边弯了下腰,捡起掉在雪里的一串钥匙。
云宁一直盯着她的动作,逢冬在抬头时问:“你也来做美甲?”
云宁说是。
逢冬的指尖冻得泛红,跟那串沾了雪的钥匙一起插回兜里,往拐角的方向看了一眼,很快又收回来:“那进来吧。”
美甲店里人特别少,这么冷的天气没什么人想出门,除了坐在紫外线灯后边的美甲师,就只有逢冬和云宁。
美甲师跟逢冬挺熟,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她聊天:“做乳白的话做成渐变比较好看。”
逢冬轻轻点头,补了一句:“不要延长甲。”
舞蹈生平时训练经常有地板动作,延长甲不方便。
云宁一直盯着这边看,目光太明显,逢冬回了下头:“怎么了?”
她跟云宁明面上算是井水不犯河水,云宁私底下跟周艺然怎么好,明面上没传过她什么话。
但是两个人在一起气氛还是僵。
云宁又盯了两秒钟,才问:“你故意的?”
陈北炙说喜欢涂黑色甲油的女生这事昨晚已经在论坛上传开了,结果今天他前女友就换了乳白的甲油。
这事要是放到论坛上,又能在放假无聊的学子里头形成个八卦热题。
“什么?”
“陈北炙不是喜欢涂黑色甲油的女生吗?”
这事她真不知道,一边挑亮片一边说:“这样啊。”
云宁其实还想问她看没看清刚才站在那儿的男生是谁,但是两个人的关系摆在那儿,往那边看了几眼,没说话了。
逢冬其实有话要跟云宁说。
朱言说的那三句话她没完全琢磨明白,但是也猜得出朱言现在的处境不好,很可能被监视了,而且监视她的也许就是她父母。
这种情况是最难办的,现在她很可能被强行认定为精有问题,就凭这一点就能把事态变得极其严重,周艺然在这上边手段很高。
谁会相信一个疯子的话?
但凡被冠上了这个名号,无论是真是假,都很难摆脱。
朱言发消息用的手机可能都是偷偷藏起来的,所以这件事得尽快找到证据报警。
这个证据很可能就在朱言说的那个小号里面。
如果那个小号真的存在,那么云宁这儿可能会是个突破口。
毕竟她跟周艺然的交集太多了,即便周艺然没有和她说过什么,也总会有些蛛丝马迹。
但是还没想好怎么开口,美甲师先跟她闲聊起来:“大学怎么样?”
“挺好的。”
“同学都还好吧?”
云宁下意识往这边看了一眼,逢冬低着头,眼睫垂着看亮片:“挺好。”
云宁其实还想问她看没看清刚才站在那儿的男生是谁,但是两个人的关系摆在那儿,往那边看了几眼,没说话了。
她原本也不是来做美甲的,中途出去了,逢冬做完美甲出去的时候,她还在外边,视线还在往那角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