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边附的那张照片没露脸,是贴了新春装饰的咖啡店的一角,外边还残留着前一晚的爆竹碎片,嵌在雪里,白的雪,红的屑,特别喜庆。
柜台一角放着两杯做好的拿铁,徐徐往外飘着热气。
当时底下一片猜测,具体集中在新年一大早买拿铁这件事和买的数量上边。
但是最后也没讨论出个所以然。
——
舞的课程安排得很紧凑,从这天的晚课考试,基本每天都有两三节课,剩下的时间泡练功房,一天基本没剩下什么时间。
第二天上午有节体育课,逢冬请了假,痛经。
点完到之后她在一边休息,一起请假的还有另外一个女生,是大三年级的,之前有一学期没选体育,所以这学期来跟大一新生一起上。
那个女生听说过逢冬的名字,也显然听过那些风言风语,不过只是往那边看了一眼,然后就低头翻看一本书,没有八卦或评判的意思。
逢冬也听说过她的名字。
她是朱言在舞为数不多的几个朋友。
在朱言这件事上,陈北炙虽然没什么插手的意思,但是他知道的消息都给到逢冬这儿了。
逢冬侧头看着那个女生,女生察觉到她的注视,视线从书本移过来。
两人的目光在半空撞在一起,逢冬先开口:“余凝学姐。”
余凝手里的书本合上了,手捂着小腹,脸上没什么血色,目光很清,里边透着隐约的戒备。
戒备在听到朱言的名字时扩大。
逢冬先开口:“我联系到过朱言,她现在的状态不太好,之前我原本想找机会去那家心理咨询机构跟她见一面,但是去之前收到她的消息,让我别过去。”
余凝的色发生细微变化:“你跟她联系过?”
逢冬从短信界面找到聊天记录,余凝看了一会儿,没说话。
逢冬看着余凝:“周艺然经常去五教后面这件事你知道吗?”
余凝的手指抓在卫衣上,明显是在犹疑,在教室后面那个挂钟的秒针走过一圈时开口:“周艺然写的那些东西你都看到了?”
逢冬点头。
余凝说:“她就是个疯子。其实入学军训的时候,她们宿舍关系还算不错,我跟朱言的关系好,也跟她们宿舍一起玩过。后来突然有一天,周艺然就开始针对朱言,好像那段时间她们专业有一个比赛,朱言表现得还不错,从那个时候起周艺然就开始不对劲,不过那时候还没摆到明面上。”
“那是什么时候摆到明面上的?”
“十一假期后吧,”余凝想了一会儿,“周艺然是本地人,十一回了趟家,回来之后她们宿舍关系就明显变了,后来我劝朱言搬出去住,把攒下来的生活费都借给她,凑齐了校外的房租。”
逢冬皱眉。
余凝继续说:“周艺然的确极端,不过她家里也没好到哪儿去,当时出事的时候闹得那么大,她家人连面都没出,从头到尾都是周艺然一个人解决的,她家里只负责出钱。”
逢冬问:“那出事之后,你跟朱言还有联系吗?”
她看着余凝的眼睛问的这句话,余凝沉默的时间明显有点长,开口的时候目光避开她的:“有,不过很少。”
明显对她还有戒备,话说一半留一半。
和朱言一样。
倒也可以理解,毕竟周艺然的手段太高,余凝和朱言在她那儿收的伤害一时半会儿很难治愈,戒心重很正常。
信任这个东西没有办法强求,逢冬看着余凝疼得发白的脸色,和捂在小腹上的手,从兜里找药。
摸了个空,才想起来今天出门的时候换了件衣服,忘记把药放进来了。
她问:“要去医务室吗,学姐?”
余凝看着她,点了下头。
两人往医务室的方向走,中间衣兜里的手机震了一下,是陈北炙的消息,问她在干什么。
她回,陪人去趟医务室。
他没再发消息过来了,估计是去上课了。
走到一半的时候,衣兜里的手机又震了一下。
这次是一串陌生号码,只有三个字—恭喜咯。
这个时间,这个语气,发件人只能是赵贺知。
号码明显不是他的,赵贺知记着她的手机号,拉黑也没什么用了,他总能找到新号码。
很快下一条短信又发进来:“那天的事考虑得怎么样了?听说周艺然最近要有动静,最好抓点紧,不然这个大好机会可就错过了。”
赵贺知在哄骗人上面是一把好手,这算是他的老本行了。
逢冬不知道他这次打的是什么主意,但绝不会是传句话这么简单,不然他也不会大费周章。
这个明明白白的套,谁进去谁傻。
她打算无视,退出界面的前一秒,短信界面又接连跳出了两条新消息。
第一条:“我是海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