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月夜红烛,美人霞裙月帔,媚色天成。
谢昶温热薄唇吻下,“阿朝这么穿,哥哥很喜欢。”
【剧场二】
下朝之后,向来勤勉的首辅匆匆赶回家,只因方才指尖微痛,便知娇妻在家中给他绣荷包刺伤了手。
阿朝小心翼翼地觑他脸色,低喃道:“哥哥,我又给你添麻烦了。”
下人们瞧见,他们那冷漠无情的首辅竟将夫人的手指含在口中吸吮。
“说了多少遍,不是哥哥,是夫君。”
他这一生,见不得她笑对旁人,更无法忍受她与别的男人永夜相欢。
最好是,一辈子困在他身边,所有喜怒哀乐、冷热痛痒,都只为他一个人。
第2章
明楹的寝间只在床边点了一盏小小的烛灯。
她今早的时候没有阖上窗户, 此时带着湿濡水汽的风从窗外吹进来,一点一点地侵入明楹的感知。
而傅怀砚此时背光,昏暗的灯火在他的轮廓之上描摹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 昳丽的眼眉此时晦暗不清, 不知道为什么, 却带着一点儿危险的意味。
确实很凶。
明楹在心中肯定了一下他的话。
傅怀砚此时也并不着急等待她的回答,一只手扣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却轻挑起了她的发尾,于指尖随意地把玩着。
指尖的发尾犹如绸缎一般轻抚过他的指腹。
他问及这话的时候好似胜券在握, 姿态也从容不迫。
让明楹倏然想起来了从前她还在宫闱之中的时候,傅瑶与她有一次曾经遇到过一位贵女正在与傅怀砚说话, 那位贵女目光之中都能看到热切,而傅怀砚姿态疏朗,好似只是随意嗯了声就离开。
那贵女看着他离开, 目色从热切变为黯淡, 手中的帕子在手中被绕了好几圈, 站在原地了很久, 才转身离开。
显帝在时,姿容出挑的不少世家贵女都在选秀之列, 与之沾亲带故的不少贵女也能凭借家中有当宫妃的亲眷,从而得以出入宫闺。
傅瑶瞧了瞧方才走的那个贵女,嗟叹了下摇了摇头, 对着明楹道:“叶嫔家中的小妹,估计也是借着姐姐的名头前来宫里的,恐怕也是想着见一眼太子皇兄。”
出入宫闱并不算是什么易事, 若是宫外的人想要进宫, 多少都要废些周折。
明楹那时问道:“出入宫闱这样大费周章, 只是为了见一眼?”
傅瑶觑了觑她,好像是觉得她天真,认真答道:“就算只是瞧上一眼,对于京中贵女来说,那也是不可多得的机缘。你要知晓,全上京城的贵女,至少大半数以上,都想嫁入东宫。能在他面前露个脸,自然是求之不得的好事,若不是家中有个姑母啊长姐的在宫里,旁人都未必能见到。”
傅瑶倒是有点儿感慨,“不要说是叶嫔家的小妹了,当初我外祖家落难的时候,不少亲戚都对我家避如蛇蝎,前些阵子,我那伯公还传书过来寻我娘亲,先是寒暄了几句,随后却道让他那小孙女,我的表姐前来宫中探望我,说是什么彼此间好些年不联系了,多熟络熟络也是好事,但我哪能不知晓他们的心思,多半也是盯着东宫呢。就连我伯公家那等小官都还巴望着能一朝飞上枝头,更何况是别人。”
明楹彼时对傅怀砚并不熟悉,也只从前与他的数面之缘,只随口道:“当真就有这般夸张?”
“那是自然。”傅瑶好像是有点儿觉得她的问题好笑,“你难道不知道那人是谁?他可是稳居东宫之位的太子殿下,几乎无可指摘,现今整个上京,又有何人的声名能出其左右?”
傅瑶压低了点声音,信誓旦旦地道:“这可是东宫储君傅怀砚,上京城能有几个贵女没有曾对他动过心?”
自幼获得的追捧无数,得到什么都是易如反掌。
大概就是因为这样,所以现今问及这个的时候,也是这样的从容到几近胜券在握。
大概是明楹游离得有点儿久,傅怀砚抬手在她手腕上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
“想了这么久,”傅怀砚低眼,“不会是在想怎么搪塞孤吧?”
明楹恍然之际回,看向他道:“皇兄怎么会突然问及这个?”
傅怀砚倏而笑了下,“自然是知晓这个‘阿兄’对杳杳而言,意义非凡。”
他的尾音逶迤,带着垣陵夏初的清冽气息。
明楹心间跳动了一下,她小声道:“那倘若我并不止一个阿兄呢?”
傅怀砚手指在这个时候突然收紧了一点,他看着明楹,面上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
“那也简单。”
“皇妹现在说说,还有几个阿兄。就算是他们现在远在上京,孤也能让他们活不到见到明日的太阳。”
他语调温柔,“对皇妹意义非凡的这个阿兄,只能是孤。”
明楹的膝弯被他抵着,几近是被困在他怀中,她避而不答,只道:“当初那件氅衣,又或者是昨日那件锦袍,对于皇兄而言,都是意义非凡,那么想来就算是意义非凡,也算不得是什么。”
“怎么算不得什么。”傅怀砚轻笑一声,“意义在于——”
他的话突然在这个时候止住,深沉的目光顷刻之间下移,落在了明楹方才翕张的唇上,停了几瞬。
她并未用口脂,却不点而红。
甚至话音还未落,他之前扣住明楹的手就突然往上抬起,绕着她发尾的手扣上她腰间,支着的膝分开她的膝弯,温热的呼吸洒了下来。
然后,倏然俯身吻上了明楹。
明楹此时几乎没有任何着力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