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者指着他憋了半天的怒气,手指乱颤。
最终他还是无法忍受被这么多人看笑话,重重一拂袖,留下句威胁的话语便撞门而出。
边上,陆其鸣见这处短期内也再掀不起什么风浪来,耸耸肩,交代两声后便也带着护卫离开了。
事情应该是暂时解决了,岁杳抬手招呼着几名随从将那具尸体给搬走,在心中盘算着什么时候去陆其鸣的房门口蹲点。
而还没等她暂时松口气,就又听见背后一道恶狠狠的磨牙声。
“你什么时候跟那笑面虎这么熟的?别忘了你之前答应过什么!”
岁杳:“我又没和他说话,只是单方面问了一句而已。”
“不管!”陆枢行的声音几乎是咬牙切齿,“你违背了约定,那就要承担后果!”
岁杳:“什么后果?”
“你整场秋月宴上都不许跟那个狗杂种说话,问一句都不行!”
岁杳:“……”
岁杳无奈道:“你就这点出息啊?”
这头正在同魔头周旋,那边千旭朝着随从交代了几句后续工作,竟是大步朝着这处方向走来,面带几分歉意。
“抱歉,今晚发生的事情实在是令所有人措手不及,给你造成不好的感受了,是在下的失职。”
岁杳抽了抽嘴角,在背后一道堪称虎视眈眈的瞪视目光下,只好闭上嘴,朝着千旭耸耸肩,做出一个送客的手势。
千旭怔了一瞬。
“看到没有?她让你滚。”
陆枢行舔了舔尖锐的犬齿,故意曲解岁杳的意思,“知道自己失职,不如就以死谢罪吧。”
岁杳:“咳。”
陆枢行:“看,她听到这话都赞同得不行了,立马激动起来。”
岁杳:“……”
千旭:“……”
千旭终于还是将视线重新落到陆枢行的身上,情有些难言。不过最终,这名手段惊人的管家还是维持着良好教养,得体地朝着两人颔首道:“即使如此,在下也不便再打扰了,好好休息。”
“对了。”
离去之前,他突然偏过头,朝着岁杳点了点自己腰间挂着的一块玉牌,“岁小师妹,先前在下给你的那块令牌应该还在吧。之后若是再遇到类似危险,或是有什么其他吩咐,只需要触发令牌便可直接联系到在下,我会第一时间赶过来的。”
说罢,顶着陆枢行几乎快要杀人的眼,千旭勾起嘴角,轻轻笑了一声。
“还望你常带在身边,别嫌麻烦。之后……总有机会用到的。”
“……”
在他话音落地的那一秒钟之内,岁杳难以形容室内翻涌起来的气氛。
她严重怀疑千旭是故意这么言辞暧昧的,就是为了气陆枢行,早在跟着陆千寻上山的那一天他就应该知道了陆枢行在晚上会变得不一样。所以白天的时候千旭只是恪守本职,而在这个时候却故意转变了态度。
千旭所代表的立场,又是什么呢?
岁杳默默看着对方微笑离去,还十分招摇地最后显摆了一下那块玉牌。
在千旭修长指节有一搭没一搭拨弄着令牌的时候,要不是自己死命拽着,魔头就已经咬碎了牙要冲出去放火了。直到他走出了好远一段距离,陆枢行仍旧眼珠子被人捅了两刀似的望向门外喷火,时不时有负责善后的客栈人员路过,也被无差别的眼攻击吓得没敢继续清理走廊上的血迹。
岁杳牵制他一会,打量几眼窗外的天色。
“行了,去看看你弟那边吧。”
她算着时间,好声好气地同暴怒状态下的陆枢行道:“如果我的诅咒应验,那么最起码,我们可以知道这次攻击事件跟他到底有没有关系。”
第7章 因为在意
岁杳觉得事情的真相跟自己所预料的多半八九不离十。
虽然剧情并没有明确交代过几天后的秋月宴上, 那场轰动全大陆的魔修袭击事件跟陆家二子有关,但是有个细节不得不注意。
众所周知,在几周之前殷虚界就已经关闭了所有与外界来往的传送通道, 要想在宴会期间进入秋月宴,所有参与人员必须步行通过中转区域, 且禁止一切转移空间之类的术法。
若是数量少倒也能蒙混过关,像是今天晚上的偷袭事件,各大家族几乎已经确认了那些敲门的邪修是通过随行人员的队伍混进来的。
但是要想做到让如此大批量的魔修伪装成正道人士进入殷虚界,却几乎是一件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除非……
“顶替。”
而此时此刻,身边突然传来一道略带嘲讽的声音。
陆枢行双手交叉抱臂, 跟岁杳一起以一个不怎么雅观姿势蹲立在墙角下, 似是注意到她在凝思,开口凉凉地说了一句。
“魔域那帮杂碎没什么脑子,只不过是足够果决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