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无论谁来都不顶用了,陆枢行当即拉起岁杳手臂,快速在焦土上奔跑着躲避突袭。
那修士见状捂着手臂气喘吁吁地跟在他们后头,大声道:“你们看那里!我刚才、刚才看见了魔修们在摆钥匙!”
什么?
岁杳抽着间隙回头朝修士指向的位置看了一眼,只见在兽场边缘,距离看台几臂之隔的位置,果然不知何时摆放了一张圆桌。
几枚圆弧状的钥匙静静搁置其上,对于捆仙锁这一类束缚法器熟悉的人能一眼看出,那是解除限制的钥匙。
“呵呵呵,看来发现了啊。”
高台上,看好戏的魔将们终于大笑起来,“跑起来吧,跑起来,小羊羔们!去争夺你们活下来的希望!”
那些钥匙对于饱受折磨的仙门弟子们来说,的确是救赎的希望。
可明明是“希望”,当在场还活着的人眼望向那张圆桌时,却都不由自主露出了或愤怒或悲切的情。
一、二、三……
岁杳一字一句地数出这几个数字。
五把钥匙。
而如今还活着的修士,却有足足二十四人。
魔修们从一开始,就是想要看这些正道弟子们为了保全自身,而互相残杀的戏码。
第9章 转机
“这帮、这帮畜生……”
跟在他们身后的修士在看清眼前场景之后, 瞳孔惊异地缩放一瞬,后低声咒骂:“不管这么多了,总之快点!我们解除手上的限制, 然后再去帮剩下的那些人!”
岁杳视线略过紧逼在身后的猎鹫,落在人群中。
——恐怕“剩下的那些人”也是这么想的。
她已经看见不少弟子调转方向, 朝着相同的方向冲来。而不同于先前面对食人鸟的绝望,他们脸上的情甚至隐隐变得狂热起来,是一种终于熬到盼头了的苦尽甘来。
“各位,听我说!我是单属性变异雷灵根,元婴初期修为!”
突然, 这样一道声音响彻在兽场。
紧接着, 身影以疾速掠过前方的一众人,生生冲破条道路挤到了圆桌边缘。那人著飞羽宗标准湛蓝校服,一头短发剃得几乎紧贴头皮,一时看起来竟像是佛宗出身的弟子。
“待我解开限制,定会助大家一臂之力!还望各位能够辨明眼前利害,莫要与我相争!”
短发修士高声喊道, 便伸手去够圆桌上的钥匙。
元婴修为。
几个被他硬生生挤开的弟子原本想要发火, 一听见这话后动作就迟疑起来。但就在这时,不知是谁喊了一声:“那又如何?不解除限制, 他现在就是跟你我一样的普通人!”
“可是……”
“还没认清眼前情况吗?一共就只有五把钥匙, 他拿了,他们再拿了,哪还有剩下的给我们?!还真相信互帮互助的鬼话呢,这里可是魔城, 谁跟你讲那一套礼让恭谦, 不拿就会死, 懂吗!!”
“该死的……”
说话间,从漫天羽翼之中,几名同出身于炼体宗的弟子竟是突破而出!他们呈包围阵型将那短发修士堵死在桌边,凭借着身体上的素质优势,足足夺下三把钥匙。
见状,不仅是还在与猎鹫苦战的幸存者们,那短发修士也是破口大骂,“你们一共就三个人,用不了这么多!再说了,锻体术就算恢复修为又有什么用,场上多几个满脑子肌肉的蠢货罢了,想来也是我的能力更能扭转局势吧!”
其中一名炼体宗弟子冷笑一声,肌肉虯结的手臂死死卡住短发修士的脖颈,“搞搞清楚,如今这种场面,拳头硬的才是主导者。”
而周围的看台之上,见到这一幕,魔修们的起哄怪叫声愈响亮。
“杀了他!”、“活吃了他!”这类的恐吓言语不绝于耳。更加恐怖的是,其中一名炼体宗弟子竟是面目潮红,肌肉绞死在人体最脆弱的部位,眼中已满是疯狂。
“都疯了吧,这些人……”
桑洛不可置信地看着场面,正分间,头顶盘踞着的猎鹫猛冲直下,利爪毫不犹豫地攻击在剩余弟子们的弱点上,全然不给他们喘息的机会。
短发修士被勒得奄奄一息,向来引以为傲的变异灵根在如今这种处境下确实比不上强壮的体魄。咯吱咯吱令人牙酸的骨骼迸裂声响起,他双眼上翻,挣扎的力道逐渐消失下去。
如今,那张圆桌上只剩余两把钥匙了。
岁杳深吸了一口气,目光快速掠过圆桌边缘,在兽场中寻找仓濂的身影。
在如今这种人人自危的混乱中,仓濂就算真的在预谋什么,他的目标也一定会先是那张圆桌。只有恢复了修为,才等同于拥有了每个人最有力的底牌。
可仓濂……人呢?
岁杳皱紧眉头,满眼都是飞扬的锋利羽翼与血红色,而那个身影就这样被遮挡在了混战之中。
突然她手腕一紧,被一股力道拉着向前两步。岁杳快速回,就见陆枢行手握匕首硬生生从猎鹫群中清出一条窄路,浑身是血地朝她道:“去拿钥匙,我掩护你!”
“好。”
她当即做出决断,抓住眼前仅有一瞬的机会从猎鹫包围群中冲了出去!
岁杳压低重心全速奔跑,利爪挥击而来的破空声响炸开在耳畔,她也不顾皮肤上破裂的伤口,只是朝着圆桌疾驰而去。
无论是陆枢行还是自己,必须要有一个人先解除捆仙锁的限制,只有这样,他们才能继续下一步该走的路。